“鸡蛋蒸肉饼，”窦遥给自己的身体挪动了一下，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床头，“既营养又美味。”
晏楚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是想煮两碗方便面就能对付了。
但他忽然想起晏启明曾让他跟着窦遥学做菜，今天大概也算是个机会。
“你怎么教”他看了一眼窦遥。
“言传身教，”窦遥笑着说，“不对，只能言传了，身教不了。”
晏楚在窦遥的“远程”指导下做了那个鸡蛋蒸肉饼。
他没想到这道菜居然这么麻烦，将肉剁成肉馅就花了他几乎半小时时间。
几度他都想半途而废。
但窦遥时不时从客厅传来的耐心指导的声音，又让他不忍心泼窦遥冷水。
好不容易将那碗混合在一起的肉馅和鸡蛋放进了高压锅，他松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窦遥给予了他大程度的夸赞。
晏楚尝着那块肉饼时半信半疑，味道虽然还行，但鸡蛋明显蒸太久了。
窦遥这么夸他，该不会是想让他今后都负责做菜吧。他狐疑地看了窦遥一眼。
窦遥吃完了晏楚做的饭菜，心情非常好地将伤腿架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伤员的生活竟然感觉还不错。
不过，他手中的游戏只玩了一局，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便破空而入。
窦遥退出游戏，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第一声便是哭喊声“遥哥哥”
窦遥马上直起了身子。
“许萌”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电话。
“遥哥哥，我害怕，我，我用房间的电话打的，我现在躲在衣柜里”许萌边说边哭。
“衣柜”窦遥马上明白了过来，“你爸和你后妈在吵架”
许蔚阳和前妻吵得凶的时候，从来不管顾家中的孩子是否在场。窦遥好几次放学来都看到家里一片狼藉，而年幼的许萌坐在房间门口哇哇大哭。
他在报警之后将许萌带到房间的大衣柜里，跟许萌说呆在那里很安全，他给许萌念一个故事，很爸妈就不会再吵了。
从那之后许萌便有了在许蔚阳夫妇俩吵起来的时候躲进衣柜的习惯。
原以为许蔚阳与前妻离婚之后，娶的妻子看起来性情温顺，应当是不会再家庭不睦的。
“爸爸今天家心情好像特别不好，把阿姨赶走了，还打了蒋阿姨一巴掌。”许萌抽嗒着说。
窦遥听懂了许萌话里的前一个阿姨大概是家里请的保姆，而“蒋阿姨”则是许萌的后妈。
许萌说许蔚阳今天家的时候心情不好，窦遥马上联想到了自己在校门口惹怒许蔚阳的那一幕。
窦遥对许萌心有愧疚，拿着手机安抚了许萌好一阵。
后许萌哭着说想听他说故事，他也心乱如麻地瞎编了一个故事。
窦遥挂上电话之后，晏楚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拿了水杯倒水，又走去，接着重折来。
“你，没事吧”晏楚停在沙发前，低着头看着窦遥。
窦遥接完电话便将脸埋在了胳膊里，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听到晏楚的声音之后他抬头看了晏楚一眼，发现晏楚的眼神里装着担忧。
窦遥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需要我陪你么”晏楚问。
窦遥看了他一会儿，了头。
晏楚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听窦遥说了一遍刚才电话里所发生的事情。
“你说，家暴的人，是不是永远都改变不了了呢”窦遥拧着眉头，“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身边的人停止受伤害”
“我之前租的那间房子，楼上住着的那对情侣也天天吵架，女的甚至被男的打得住进过医院，却仍然要住在一起，”窦遥低声说，“我是真不能理解。”
“许蔚阳今天之所以会发脾气，是因为我吧，”窦遥伸手抹了把脸，“我的气是出了，却没想到给别人带来了灾难。”
“这不能怪你吧。”晏楚开口说了句。
窦遥从无尽自责里过神，愣了一下之后看向晏楚。
“我记得我爸出警的时候，出现过很多次，他帮别人摆脱了困境却被人反咬一口，或是他前脚刚把人拉出来，后脚那人又自己去了，”晏楚说，“你不是想当警察么那你的心理素质现在开始就要学着变强大起来，不要将无端的过错安在自己的身上。”
晏楚弯了弯嘴角“我爸虽然因为我妈的事情心理并不稳定，但是处理这些案件，他够理智也够冷静，否则，别人身上的事情都足够他崩溃无数了。”
窦遥怔了一会儿，了头，低声说“是，我的心理确实还不够强大。”
“也不能这么说，”晏楚看着他，“我觉得，你遭遇过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还能保持善良的品质，已经很难得了。”
晏楚这句话可能是出于想要安抚他，所以轻声细语。
窦遥却感觉自己眼眶一热，心脏猛跳了起来。
他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突然伸手搂住了晏楚的肩膀。
听到晏楚的呼吸就在他耳侧，他才感觉心里的鼓噪声终于停止，变得十分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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