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丰:“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夸夸你?”
关浔嚼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
趁他吃零食,林启丰又把他前前后后打量一遍,总结道,“你这发型,就靠颜值撑着了。”
他很早时就认识关浔。那时的关浔还是板寸居多,头发从来没长过两指。神情里总透着股狠劲儿,一双眼睛光亮亮的跟小狼崽似的,凶得很。
现如今他改邪归正回头是岸,立志做模范学生。头发却依旧没能长过两指。
“还别说,看着比板寸乖多了。”
林启丰挤了挤眼,“咱们关潼真是长大了,贤惠。”
“我妹是我妹。没咱。”
关浔吃完喝完,把巧克力糖纸塞进喝空的酸奶盒里。朝着两米开外的垃圾桶瞄了瞄,准确地将酸奶盒子投了进去,“快上课了赶紧回班去吧。”
“已经浪费了整整一节课宝贵的学习时间了。难道你的良心不会隐隐作痛吗?”
吃饱喝足就赶人。林启丰哀怨道,“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关浔笑了笑。
“不,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三好学生。”
第二节上课,关浔踏着铃声进了教室。
老师还没来,班里不怎么安静。倒是他一走到门口,不少人都闭了嘴。威慑力跟班主任比起来似乎也不遑多让。
明海一中初高中分部,班里大多数学生都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外校生源不多。很多学生在分班前就已经认识了。也因此,不少人都曾听过学校里广为流传的,关于关浔的“传说”。
——那个脑袋被人开瓢住院月余的恶劣分子,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后进学生。
高二开学第一天,关恶霸居然还换了发型,不知是何意兆。坐在前排的学生低着头,偷偷瞟他。
1班是明海一中年级段里的“实验班”,自然是学霸聚集地。其中也不乏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眼里心里只有学习的书呆子。
对这些人,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每每看见就觉得不耐烦,关浔想如果不是后门被锁,谁会愿意从这儿过被人当猴子看。
他懒得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视线,放空目光径直走过讲台准备往后去。走到讲台下时,却被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的人引去了注意力。
是个没见过的男孩。端端正正地坐着,收着下巴敛着眉眼,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皮肤瓷白,骨相优越,冷棕色的短发柔顺地垂在耳边,好看得有些过了头。
这是哪儿来的少爷?
关浔经过第一排,漫不经心地多看了两眼,继续往后走。一直走到自己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桌洞里堆满了新发的课本,桌面上也摊着本语文书。他坐下来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来戳了戳前座的同学。
“这节上什么?”
“语文,宋老师的课。”
前座的学生转过头来,压低嗓音问他,“你要不要课表?我帮你抄了一份。”
“行。”
关浔点头说,“课本你帮我收的?谢了。”早上发新课本的时候他不在。要是桌子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堆书,但凡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他人没来。
“嗨,小事。”
周博从课本里抽出一张手抄的课表递过去,诚恳道,“这学期的物理作业也拜托了。”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时是按成绩排名分班的。1班是理科的实验班,2班是文科的,分别取级段前50名。其他班级都是平行班。
刚分班时,关浔以第50名的成绩堪堪挤进1班的消息让不少人大跌眼镜。然而半个学期相处下来,周博发觉这哥们儿除了在班里成绩垫底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传言里那么可怕。
其中可能有他跟关浔长期占据1班的倒数一二名,由此生出了些许革命友谊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位物理成绩无限接近满分的偏科王对自己作业不吝分享的态度。
非常够意思。
1班的学生,即使在自己班里垫底,随便拎出去一个也能称得上学霸。但学霸就不会抄作业了吗?
周博看了眼自己桌洞里比课本还厚的小说集,心里暗自庆幸。
“好说。”
关浔随手把课表放在桌角,掀了几页语文课本胡乱翻看。
……《滕王阁序》。
……《逍遥游》。
关浔不太喜欢语文,主要是不喜欢背课文,但对教1班语文的老师很有好感。
宋轻舟是2班的班主任,不到四十岁,一身温和儒雅的书卷气。教课时给人的感觉如清风朗月,循循善诱。人如其名。
宋老师上课向来准时,多数时候在课前就已经到了讲台做准备。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上课好几分钟了还没来。
“瞧见前面那位没?第一排那个。”
老师还没到。周博看了眼自己认真预习课文的同桌,继续小声八卦,“今儿早上你没来,错过了。老刘亲自领过来的转学生。”
“听说还是个混血儿,进来的时候咱们班女生眼都看直了。”
混血?
关浔觉得挺有意思,“哪儿混哪儿?城南混城北还是村头混村尾?”
“啧。”周博说,“人家是正经国外转学回来的好吗。”
“不过看来网上说得还挺对的,混血儿这颜值真的牛逼。”甚至征服了他的直男审美。
“哎,你换发型了?”
说到现在,他才发现关浔短得快要贴头皮的发茬,“挺精神的。”
“”
关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