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醉长安>23.佳妇~
已同阿安定亲,可算半个主人,婿与阿安歇在一间可。”

此话一出,无异于在冉家人心里又下一记重捶,引发一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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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玖正襟危坐,这下终于唤醒了全部记忆。

八年前,闽越王驺郢残酷无道,因一己私念,大肆兴兵踏伐吞并周边部族,其中就包括东瓯国。时任东瓯王当机立断,以属国之身向汉朝请援,陛下当时不过二十出头,手无兵权,不顾群臣反对,暗地以手令调兵。

没有虎符,不可调动各郡驻兵。于是,担下了这个重任的,就是陛下一手扶持的心腹,南阳太守冉敬礼。

经过一番博弈,冉敬礼成功迫使南阳都尉薄老将军出兵,三千人的军队由会稽郡下海,经水路南下,赶赴东瓯。彼时闽越王已兵临东瓯王城下,东瓯大王亲率臣民抗敌,近乎死伤殆尽。

这个时候,东边的海岸线上,出现了神之救兵。

汉朝的军旗迎风而展,闽越王闻风而逃跑——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冉敬礼将东瓯新王的国书呈送长安,东瓯国余众五万臣民,请求迁至汉地,顺而为民。消息一出,震动朝野上下。

经此一战,大汉国威立矣。天子龙威大盛,群臣民望所向,裘太后只得交还兵符于帝王。政权君权集于一手,今上从此革新政令不断,兴儒学,废百家,大力举用儒派门生,京畿地方格局大换血。

这一切,都是从眼前之人的国书开始的。

只是她不明白,那时候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好歹也是个英气勃发的黝黑少年,这八年难道是吃化肥长大的吗?怎么能突然就长成了一座山,还如此不修边幅,一国大王的气派都跟着化肥挥发了?

冉敬礼扶额不语,冉朝砺也陷入沉默。江媗心里急切,见男人们派不上用场,四下一望,慈母殷切道:“大王,实不相瞒……”

江媗话刚说了两句,那黑熊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抬:“阿娘叫我名便是。我阿母唤我阿望。”

他这话说的十分惊悚,略显生硬的越地口音之下,眼里竟然还流露出殷殷的渴望来,似是极希望听江媗唤一声他的乳名。

只可惜,丈母娘一阵恶寒,断然拒绝:“大王莫要再说!我儿、我儿为男子,怎可嫁与你为王后?纵然你呈了国书与陛下,我冉家也万不敢从,还请大王另觅佳、佳妇。”

冉玖发誓,这一瞬间,她在东瓯王的虬髯遍布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受伤的神色。明明是一个昂藏八尺大汉,仿佛受了莫大打击,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垂下了眼眸。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必然是无精打采地垂在身后。

直到这一头莫名乖巧的巨型藏獒告辞离开,冉家五口人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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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瓯大王在驿馆小住了三日。

长安城与阳陵邑有小一个时辰的车程。可每天日出时分,冉府的洒扫门房推开大门,总能看见一头藏獒候在门下。

断发文身、短褐兽纹的异国壮汉,天不亮就拜访冉府,亲自护送冉大人上朝。这样的奇景,可不是天天得见的,阳陵邑里百姓整日无事,近日来在巷子口闲逛的人数与日俱增。

纵使举国归顺,安居九江郡腹地,但也是蒙受天恩,得以保留了越人自治。所以,这位二十又五的黝黑汉子,确实是一国大王没错。

冉敬礼按时出门,在大门口与久候的欧望见了礼。

三日来,他已经练出了无视“翁丈”二字的本领,不论对方说出什么惊世之言,冉敬礼自信扑克脸都能保持不崩。

在未来老丈人的坚持下,欧望倍感荣幸地登上了马车。并非冉敬礼热情,实是今日朝会后,天子将召见来京多日的东瓯王。好死不死的,也叫上了自己。

如果是洽谈国事,无论是南越国送王质子入京、还是淮南王一案后续牵扯,冉敬礼早有满腹准备。可如果是让他儿子去当入赘王后……冉敬礼扪心自问,为官多年,官拜三公,他还从未想过自己的底线有一天会被践踏至此。

冉家祖宅位于东郡武陵县,也就是如今的山东境内,男儿各个都是魁梧抖擞。即便是冉安,羸弱文质的弱鸡咕咕,个头也不矮。

冉敬礼与欧望并排坐在马车里,两人身形高大,欧望更是状如牛犊,车厢颠簸,难免膝盖碰撞一二。

沉默了半道,冉大人觉得自己作为汉臣,不应如此失仪龃龉。想了想还是温和攀谈道:“大王今日面圣,何不净面仪容?”

这话说的委婉,欧望平日都是一身短褐草鞋,今日虽然穿了质地考究些的衣衫,却仍是短衣布带,髭须满面。

欧望双手置于膝上,恭敬回话:“翁丈不知,依越人风俗,衣衫面容皆由贤妻整饬。发须之物,都归结发妻子,望久盼多年,尚无妻。”

答话之后,藏獒乖巧地闭上了嘴。

当朝御史大夫神色不变,长袖善舞,眼见话题朝着不对的方向发展,话锋一转打了个弯。

“如今东瓯国在大王的辖属下,百姓安居,越人与汉人渐然同化。古往今来,再无旁人可及,大王之功,开越地之先河矣。”

这一顶帽子戴的极高,本意是提醒欧望审时度势,明白自己是亡国之君、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有点自知之明。谁知对方闻言顿时满脸放光,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抓起自己的手猛摇起来。

“翁丈知我!”

冉敬礼心里咯噔一声,直觉这厮接下来又要有惊人之语,不想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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