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醉长安>33.风声~
你可知错?!”

“女儿无错!江大人蒙冤入狱,冉家人袖手旁观,我要救他!”

赫连恕猛地将一只耳杯扫到地上,杯盏应声碎裂开来,凉透的茶水洒溅一地。他愤而起身,像是一头暴怒而无奈的狮子,焦躁地来回踱步,只能低低地嘶吼。

“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江城蒙冤?廷尉署逮捕其的罪名是‘悖逆父母’,太后新丧,赶在这个关口,重惩他何冤之有?”

赫连锦梗着脖子,双眼通红道:“世人皆知江大人的生母乃婢子,自他出世不满一年就已弃走。如今也不知哪儿的山沟田埂出了个村妇,不过敲了两下鸣冤鼓,就让他一重臣下狱问罪,论是谁都能猜到,这必然是有人蓄意陷害!”

赫连恕仰着头,一手握拳抵着后腰,额头上青筋跳动,看样子已是怒不可遏的形容。赫连钰上前将父亲搀回榻上,行至长姐侧身处道:“阿姊,父亲旧疾复发多日,你少说两句。”

赫连锦比他更委屈,泪珠成串滚落,面对嫡亲的幼弟,她总是更亲近几分的。软了口气求着:“阿弟,你劝劝父亲啊!江大人向来与冉家小辈亲厚,如今冉大人冷眼,你、你可不能……”

“咚”的一声巨响,姐弟俩循声惊望,竟是赫连恕一掌拍碎了案几!雕花的案面儿桌腿飞溅的到处都是,博山炉倒在榻上,通红的火炭明灭,迅速烧焦了席篾,火星味儿混合着熏香,瞬间充盈了整间屋子。

“别说了。钰儿,送你姐姐去祠堂跪上一夜。禁足在府。”

“不!!!”跪祠堂无妨,可若是无期限的禁闭……

赫连锦当即叫出声来,跪行几步,俯在父亲膝上哀求道,“阿爹!女儿没求过您什么!您救救他吧!阿爹!”

赫连恕双眼紧闭,扭过头去,疲惫地挥了挥手。

赫连钰上前,他用的是巧劲,稳稳地扶起长泣的姐姐。赫连锦也知道事难转圜,哭闹了半日,她仿佛被抽尽了力气,只能依靠着弟弟结实的臂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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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阳陵邑,染秋巷冉府。

江媗坐在迎榻上,一手摁着额间,头风阵阵钝痛,十分不适的模样。屋内北榻上坐着三人,冉敬礼正在挑灯批阅案牍,这样的情形,他却还是镇定如山,丝毫不乱。

门扉被扣了三下,冉玖推门而入,同来的还有冉朝安。他二人虽穿着雨蓑,奈何风大雨急,还是打湿了外衫。

江媗连忙下榻,吩咐外堂杜鹃去取巾帕来,还要再添火盆,却被冉敬礼制止了。

“都脱了外衫,到暖炉这烤烤。”他道。

冉朝安低声应是,冉玖脱下半湿的衣服,擦了把脸,见江媗面前案上放着一盒药膏,还是她原来用的那一味药。

上前接过药膏,在掌心揉开,刺鼻的中药汤头味儿窜进鼻子。冉玖跪在母亲身后,帮她按捏起太阳穴来。

“阿娘怎的又用这膏子了?不是说先前东瓯王送来的古方效用上佳吗,可是用着不好了?”

江媗轻叹一声,一听这名字就头风更甚:“什么东瓯王呐……眼下事情乱成一团,我哪儿还敢用他的东西。都丢到库房去了。”

“玖儿。”那头冉敬礼唤了一声,冉玖答应了,他道,“你可知,今日长平侯府长女,去了廷尉署?”

冉玖点头:“我知。锦乡君今日晌午大闹廷尉署,消息已经传开了,老李叔告知了阿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阿爹,乡君她没有恶意。”

冉敬礼批完一卷,将竹简收起放在一边的金字塔上,神色温和:“为父知道,大将军如今也是卷在其中,不会是他属意。玖儿,这件事,事先你可知情?”

冉玖垂下脸,不敢含糊,缓缓道:“女儿知乡君有意,却不知她今日将有所为。此前锦乡君托我传信,小舅他……是断然拒绝的。阿爹,城舅舅绝没有指使此事。”

冉敬礼定定看着女儿。半晌收回视线,翻开下一卷公文。

“安儿。”

冉安一直站在火盆边上,闻言一跳:“父亲,我在!”

冉敬礼瞥他一眼:“花酒可好喝?”

冉安两股战战,扁着脸嗫嚅半晌,到底还是扛不住威压,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孩儿知错了!今日平阳侯邀我,我也不曾多想,谁知道他……”

“二哥!”冉玖轻呼一声,慌慌张张地打断他,对着冉安摇了摇头。

江媗几不可闻地叹息,捏着女儿的手,始终垂眸不语。

“国丧期间,禁止一切舞乐。平阳侯皇亲国戚,你父我却是ròu_tǐ凡胎。”冉敬礼盘膝坐着,说话时仍在批阅公文。眉眼平和,语气淡然,却生生将冉安说出一身冷汗来。

“近来长安城热闹啊。前有太仓令犯十恶大不孝之罪,入狱短短两日,后有长平侯长女大闹廷尉署公堂,御史大夫次子国丧失德、流连乐坊。你说,这两人怎么没下狱呢?”

冉敬礼提笔落墨,写下简短的批语。黄河水患连月,匈奴在边境大肆袭扰,到处都要花钱,若非天子大义灭亲,先后灭了皇叔和皇弟的藩国,国库早就抠不出一个子儿了。

屋内落针可闻,炭火辟帛地燃烧着,虽已入春多日,但因江媗头风复发,这炭盆也就再起了出来。雨水渐弱,冉玖轻轻推开母亲的手,敛裙下榻,在兄长身边跪下。

“我与二哥哥不懂事,使父亲受人攻讦,实是孩儿不孝。但是阿爹,城舅舅是被人诓害,纵使万般为难,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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