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不可以,在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时候就命令自己要放弃,在去汶川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独立,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在夏天我试着不看你,在冬天我试着不去想你。我让自己努力学习,我告诉自己不要和你选同一门课。我是这么努力地放弃喜欢你这个念头。可是放弃真的好难,比不呼吸还难,比不做自己还难,比什么都难。我试着疏远你,忘记你,放弃你,不想你,上天作证,我真的努力试过,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你的影子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在我脑海里,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你的味道,好像我一定要爱你。”
“爱你,才是我全部的意义。”
此时陈小姐应该是最好的演员,或者说她不是演员,她只是自己。
聚光灯应该打在她身上,光照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一定是绝美的。只是可惜没有灯,也没有光,而对面,也没有人。
独角戏是一个人的孤单,孤单是今晚的主题。
“我还应该继续喜欢你吗?
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请你喜欢我吗?”
说完话,陈小姐静静地注视着想象中的姜先生,想等他给自己一个答复,可又害怕那个答复不是自己想要的,此时陈小姐的心情就像几个小时的王壮壮一样,这个答复需要等待一整个世纪,而这个世纪是如此的煎熬却又如此的美好。
可惜以陈小姐对姜先生的了解,他应该永远不会给自己一个答复,他此时应该会楞一下神,然后迅速地摆出一个狡诈的憨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顾左右而言他,然后假装忘了这件事,再也没提起。因为不提起,对谁都好。
这个狡诈的大狗熊。
陈小姐静静地看着姜先生的眼睛,然后缓缓闭上。
舞台上的独角戏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短短的几分钟里,这个舞台承载了陈小姐三年来所有爱情和勇气。
只是可惜,到最后也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陈小姐关上了灯,最后锁上了门,独自离开。
晚风略微凄凉,此夜无声。
如果这只是存在于小说中的故事,那么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结局,夏日的风带着陈小姐的哀伤,远离了舞台,离散了青春。几个失意的人坐在后街的烤翅王里,痛饮着啤酒,推杯换盏,诉说着对书记的不满,仿如败犬一般咆哮。
然后开始响起片尾曲,字幕鸣谢。
可惜,这并不是小说,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喝完酒的王壮壮一伙人会在第二天一早头疼无比的起床。陈小姐会在床上静静地躺一宿,却无法入眠。即便如此的不开心,有再多的失意,可是太阳会照常升起,日子会依然前行,考试会如期而至。老师会开着车高高兴兴上班,同学会爬起来抢占自习室,知了会继续鸣叫一整个夏天。
开始的时候同学们还会讨论话剧中未完的情节,可是随着一天天过去,接连不断的考试,暑假的到来,话剧所掀起的那一点波澜,终将归于平静,再无人谈起。仿佛那一夜的事,随着毕业生的离去,也一起消散,到最后,那份遗憾,只存在于几个当事人的脑海里。
起码对于壮壮来说,很多年后他人人网上的头像依然是他在话剧中的剧照,鲜衣怒马的少年。也许对他来说,这张头像会一直用下去,直到他忘掉自己人人网的账号和密码,忘记自己的青春。
不管人有多少遗憾,时光都会往前走,不会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