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将报纸挨着挨着翻看,连中间的中缝也不曾放过,可是当看到社会版时,那张图片让陈雪触目惊心,她的手在轻轻颤抖,心仿佛被拨弄了,变得有些慌乱,那张报纸随即在她手中滑落,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她想让自己忘掉那图片中的一切,可是,脑子里却出现更多的画面,有人狰狞的朝着她走来,那狂笑的面容是那样的嚣张,而且越走越近…?…“啊!”陈雪尖叫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略为放松一些。可是,就在她稍稍放松时,她的目光却又对上脚畔那张报纸,图片中的人仿佛在咧嘴露着黑黑的牙齿朝她笑,她更崩溃了,嘶声力竭的站了起来,从阳台跑回室内,边跑边叫。
“雪儿!”顾子骞打开门之后,看到的便是陈雪发疯般捂着头狂叫的场面,他心一沉,赶紧上前,想要抱住正在乱跳的陈雪,可是陈雪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见有人追自己,反而更是慌乱,在屋里乱窜。
好不容易,顾子骞才将捂着头的她紧紧揽在怀里,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肩膀,企图平息她的慌乱,她的不安,她的紧张。
陈雪慌乱的大眼睛对上顾子骞的一瞬间,她仿若浑身无力,大哭起来,恋恋的依在他的怀里,声音夹杂着焦燥不安:“子骞,子骞。”
看着她慌乱不堪的模样,那原本柔顺的头发已经弄乱了,身上的家居服腰间的带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一身狼狈的样子让他更为疼惜:“没事了,雪儿,没事了。”
“我好怕。”陈雪哭着依在他的脖子上,手打在他的背上:“你好坏,你好坏,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在,雪儿,我在了。”顾子骞好言安慰她,拦腰抱着她往卧室走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想替她抚平略略微皱的眉心,可是,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仰着通红的眼睛:“子骞。”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的。不要担心。”
陈雪无助的摇着头:“我好怕。”
“别怕。”顾子骞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有我在。”
“可是,刚才你却不在。”陈雪清晰的记得自己刚才发疯的样子,她的双手很用力的紧紧捏成拳头,仿佛想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拳头上似的。
顾子骞抱歉的搂紧了她,想要给她安慰:“以后,以后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家了,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手紧紧握住他的衣襟,眼泪婆娑的轻声问道:“子骞,我肯定生病了,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轻吻她的额头,顾子骞故作轻松状:“怎么了?”
“自从我跟你回了沪城之后,我脑子里经常出现幻想,”陈雪仰脸看着他,无比依恋:“我刚才看到报纸上的图,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人朝我走来,朝我很恐怖的笑着。”她的表情很无辜:“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景。”仿佛又想到什么,她惊叫:“是不是失忆了的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子骞,我这是精神分裂症吗?”
她期盼的眼神让顾子骞一阵心疼,他庆幸,自己提早结束会议回来,否则,不知道她要难过成什么样子,于是轻松的说:“不会的,不会的。”
“带我去看医生,好吗?”陈雪问他:“我想去看精神科,或者是咨询心理医生。”
顾子骞勉强点点头:“好!”
陈雪这才放松了一些,依依的点点头,又依回他温暖的怀抱,仿佛只有靠着他,只有依着他,她才能更舒服,更舒心一些,更安心一些。
…?…
“子骞?”陈雪轻声唤道,之前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在哪儿去了,从厨房到卧室,再到阳台,都不见他的踪影,陈雪走到书房,却听见里面传来严厉的声音,“今天的报纸是怎么回事?让他消失,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消失!”
他这样严厉的声音让陈雪一颤,突然有些怕,这个人,真的是顾子骞吗?真的是那个温文的顾子骞吗?陈雪还来不及走开,顾子骞就打开了书房门,略为吃惊:“雪儿?”
陈雪面色有些尴尬。
“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顾子骞的眉一凛。
“刚,刚来。”陈雪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谎,可是,刚才那样子的他,真的让她害怕。
顾子骞的面色缓和了下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走吧,我们去医院。”
一间全是仪器的房间内,只有陈雪一人,此时,她正安静的躺在一张活动床上,任由仪器在她的头部照着,而在隔壁的房间里,坐在显示仪器前的医生此时正认真的看着关于陈雪整个头颅的情况,顾子骞正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脑内没有任何异常。”权威的声音从白大褂医生的口里说出来。
“最近她恍忽得厉害,仿佛看到许多画面,据她说,很恐惧,头仿佛要裂开一样。”顾子骞小声的在医生身边说着。
“子骞,”医生是顾子骞相交多年的好友卢逸达,他微皱着眉头:“你心里最好有个底,她这种失忆症,随时都可能恢复。”
“逸达,你的意思是,她现在频繁的出来幻觉,就是记忆恢复的前兆?”顾子骞颇有些意外的问道。
“有可能。”卢逸达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此时他的表情却有些担忧:“我现在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