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还未说话,邱乘云却怒问:“你可是魏四?”
“是,小人是魏四。”
“为何今日才到,晚了这些时日。”邱乘云语气加重。
魏四语堵。晚了吗?一路不停,快马加鞭,怎会晚呢?再说文书上怎会写我到达的日期呢?
徐富的信早到,忌恨魏四的徐富密告主子这魏四是贪婪凶狠之徒,是司礼监派来监视的奸细。因为只收到三十两,邱朝云当然在兄弟面前不会说魏四什么好话。于是,邱乘云今日故意怠慢魏四,要给他个下马威。
“老爷问你话呢,为何不答?”邱乘云身后的戴忠厉声喝问。他是从京城随邱乘云来的,身受信任,相当于监衙管家的角色。
魏四只好解释,“路途遥远,魏四快马而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还请邱公公见谅。”
“你个小奴才,让我见谅?”邱乘云显得更加愤怒。
戴忠在他身后又是大喝,“不懂规矩,给我打!”
话音未落,两侧家人已举棍打向魏四。
魏四本能地抓住挥来的棍使劲一拽,持棍者摔倒。接着挥棍抵挡,大喊道:“邱公公,请听小人解释。”
“大胆,还敢反抗!”一向骄横的邱乘云怒不可遏。
魏四慌忙扔棍,正想说话,已被打倒在地,接着身上已挨了无数棍子。“邱公公,我是孙公公义子,看这个。”说话间,忍着疼痛举起临行时孙暹所赠的玉佩。
“先停。”邱乘云下令,“把那物拿过来让洒家瞧瞧。”
拿过玉佩,邱乘云自是识得,气略消,“既然如此,只要你认罪,杂家便饶了你。”
认罪?何罪之有?魏四梗劲上来,“邱公公,魏四不知犯了何罪?”
不知抬举。邱乘云把这不值钱的玉佩往地上一扔,望身后戴忠一甩头,“什么孙公公爷公公的,杂家一向秉公执法。”
戴忠心领神会,马上喝道:“给我打!”
又是一阵棍棒相加,直打得魏四皮开肉绽。
示意停下,邱乘云道:“认罪否?”
魏四不吭声,咬牙倔强地瞥他一眼。
“继续。”这次是邱乘云亲自下令。
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打,魏四除了“啊,啊”大喊外,并不求饶。
打得邱乘云都不耐烦,挥手示意停下,“还不认罪?”
魏四除了疼痛的**,不说一句。
“戴忠,怎么处置他?”邱乘云愤怒不已。
戴忠略作思索,“老爷,不要因这些奴才动气。我看就先扔到地牢吧。”
邱乘云点头同意。魏四被几个家人抬往地牢。
这地牢是邱乘云私自在监衙后院地下挖的一间十平方大小的牢房,只两人看守。
牢门打开,将魏四往里一扔,家人捂鼻离开,牢房内只有浓烈的腐臭味。
魏四疼痛难忍,惨叫连连,这时牢内那人过来轻声怜惜道:“下手真是狠毒!”
魏四的眼睛是睁着的,透着昏暗的光,见这人近三十岁,面孔削瘦净白,身形憔悴,说话的语气很是虚弱。
“扶我坐起。”魏四恳求道。地面潮湿,趴着很是难受。
那人艰难地将魏四身体拉到墙边,扶他靠壁而坐。停顿下,将边上仅有的那点稻草拿过来,示意魏四移上去。
魏四见他将自己坐着的稻草拿过来,甚为感动,道:“多谢大哥,在下魏四。”
那人坐他身边,“在下马千乘,不知兄弟因何得罪邱公公。”
马千乘?魏四惊讶侧目打量他。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谁知今日在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