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弟,算你够意思,把我弄出来。”黄胖子满脸是笑,冲过去熊抱魏四。
“叔,你这是干嘛呀,快让魏四哥坐。”黄翠云对这位二叔没甚好感。
杨守勤也责怪道:“二叔,既然要感谢,就拿出些诚意啊。”认识黄胖子要求请来的,可一个子也不肯拿出来。杨守勤不是心疼钱,是看不惯他。
黄胖子这才松开,招呼魏四:“魏老弟,上座。”
“不敢当,不敢当。”魏四自是谦逊,但最终还是坐到主位。
黄胖子一番深情的话语诉说感激之情,时而抹泪时而抹鼻涕,感人肺腑。
杨守勤和黄翠云在旁看得只觉好笑。
魏四也觉得好笑,但仍很严肃地批评他,“黄兄,上次救你时,你说安守本分,与闻香教断绝关系,怎么又搭进去了呢?”
“这次之后,绝对不会。我黄九斤一言九鼎,决不食言。”黄胖子赌咒发誓。
杨守勤摇头道:“二叔,魏四哥不是每次都能帮上你的。做人要正,不能走邪路。”
“喝酒,喝酒。”黄胖子见矛头都指向自己,忙道。
酒饭用好,无月无星的夜乌黑一片,魏四告辞。杨守勤夫妇与黄胖子送到门外,黄胖子似乎难舍离别之情,执意要再送魏四一程。
夫妻俩望着他们走去,相互对望,总觉得这个二叔今晚怪怪的。
魏四也感觉出,停下笑着劝黄胖子回去。
黄胖子诡异地笑了,在这黑夜里更加让人不寒而栗。“魏老弟,你可不能只顾自己发大财啊。”
魏四不明白,“黄兄这话什么意思?”
“那晚玉虚观内出去的一万两白银跑哪去了呢?”黄胖子故意问道。
“黄兄。”魏四板着脸喊了声,“那晚我留在了玉虚观,怎会知道跑哪去了呢?”
“呵呵,魏兄,你不会不承认吧?”黄胖子奸猾地笑道。
魏四一脸无辜,“黄兄不会以为是我拿了吧。”
“不是以为,是肯定。”黄胖子对肃宁魏四太了解了,胆大狠毒,毫无顾忌。
魏四摇摇头,继续前行,不再理会他。
黄胖子怎会罢休,追上恶狠狠地道:“魏老弟,你若这样,教中人寻到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言下之意,他回去向闻香教告密。
其实不用去告密,闻香教只认魏四,两车石头到刑部之事早已传到王好贤等人那。银子呢?魏四拿去了。这个不用怀疑,因为他们眼里没什么王体乾,什么赵应元或者徐进教,只有魏四。
魏四停下脚步,恨不得赏他两拳。
“魏老弟,那么多一个人独吞,很不够意思啊。”黄胖子瞪着他道。
魏四不用恨不得,已付诸行动,握拳往他面门就是两拳。
黄胖子惨叫两声,捂面后退。再抬头,魏四已大步离去。
黄胖子的话提醒了魏四。即使黄胖子不去说,闻香教也会来找自己算账,还是少出宫的好。
已来不及了。没走多远,突然从街道前后窜出数十位黑衣人,手握兵刃将他围住。
魏四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闻香教的人,只好站立住,想着对策。
王好贤从中走出,到魏四前,冷冷地道:“魏四,咱们又见面了。”
“少教主。”已插翅难逃,魏四反而镇静下来,拱手行礼。
“魏四。”又出来两人,恶狠狠地等着他,是徐鸿儒和于弘志。玉虚观一役,闻香教在京的精英几乎全军覆没,所剩不多。
在他们会合的最初,只以为那一万两银子也被官府夺去。后来听闻变成石头的消息传来,很自然地联系到魏四。别说徐鸿儒和于弘志是亲手装的白银,就连王好贤在玉虚观也看得分明。银子呢?魏四,只有魏四。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锦衣卫的到来是因为有奸细,而奸细也只能是魏四。
“徐大哥,于大哥。”魏四似乎并不紧张,虽然面对数十把在黑夜中仍闪着寒光的利刀。其实他的手心都是汗,他的心跳奇快,他又不是神,怎会不怕死。
“此处不宜久留,带他走。”王好贤道。
一块黑布蒙住魏四脑袋,双手被缚牢,两人架着他,随众人去向据点。
当黑布拿开,魏四睁开眼睛时,已双膝跪地在一大堂中央。王好贤端坐正座,两侧坐着徐鸿儒和于弘志,其余人刀不离手立在他们三人身后,皆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是我。”魏四很镇定地辩白。许多人在这种状况下会又哭又喊地说自己是冤枉的,但魏四没有。
无人答话,但所有聚过来的的目光都在告诉魏四,他的话没人相信,他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确实不是我。”魏四仍在辩白。
“少废话,害我们损失这么多弟兄,今夜便拿你祭刀。”徐鸿儒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在他心里,那一万两银子是小事,为弟兄们报仇才是正事。
王好贤微微地道:“大师兄不用着急,待问个明白再作计较。”
“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是奸细,我拿了银子,但不是我。”魏四仿佛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表白。
“不是你又能是谁?”于弘志曾对魏四非常信任,曾向徐鸿儒摆出魏四值得信任的理由,打消他的疑虑。而现在,他很失望,自责更甚。
魏四苦笑道:“至于是谁,明摆着的。”
徐鸿儒怒指着他,“不错,明摆着的,就是你。是你向官府告密我们的会面地点,是你将银子换成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