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此时双手护住叶婉之的双肩,慢慢的将叶婉之移开。双目注视着叶婉之那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睛。轻轻的说道:
“来吧,去送送你嬷嬷最后一程可好?”
叶婉之点了点头,于是下了床跟在罗信的身后来到了灵堂内。只见灵堂之内四壁都用白色麻布简单装点了一下,正中立着一张供桌。供桌上供着的便是叶婉之嬷嬷的灵位,在灵位后方则还横放着一口棺材,逝者此刻便是安睡在了里面。
叶婉之跪在了蒲垫上,倒头便拜了下去。然后又是泣不成声。霍恩第站在一旁说道:
“叶姑娘,请节哀。”
叶婉之抬起了头,哭着说道:
“嬷嬷......你怎么这么傻呀......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罪于你的呀......你......你这又是何苦哇!”
此时霍恩第却有些听了迷糊了,蹲了下去,小声问道:
“叶姑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叶婉之被霍恩第与罗信一起扶起了身子,转身回答道:“其实,我也是昨天才刚刚得知,我的姐姐原来正是嬷嬷的亲生女儿。”
堂上众人听了皆是一惊。只听叶婉之继续言道:
“那天我姐姐便是嬷嬷授意她跟着德璀琳进的天主堂,那德璀琳骗嬷嬷说是要带着姐姐去认定那二十年前的罪魁祸首。而姐姐便也就去了,而去了望海楼之后,德璀琳与神父的谈话说的却都是拉丁语,因此我姐姐却是一句都听不懂的。德璀琳又骗姐姐说可以回税务司帮她把她所听到的这些东西都译解出来。估计姐姐此时便已经有了一些怀疑,于是假意回了一次修道院去找嬷嬷商议,却不曾想嬷嬷当天正好却是在育婴堂工作。因此只能将速记图又在麻布上抄写了一遍,贴于我们屋子内的天花板上。然后便出门随了德璀琳去了海关楼。果然,最后......最后却是被玷污杀害了......”
罗信听罢已经是火冒三丈,大叫道:
“哇呀呀呀!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
霍恩第听到此处却问道:
“叶姑娘,你的这些情况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叶婉之继续说道:
“昨天早晨,我急急忙忙回了修道院,与嬷嬷说了在霍宅发生的事情。之后嬷嬷见已经瞒不住我,便将她始终在暗中查明的事情都说与我听了。后来她将我引入一间小屋子内,却突然将我反锁了起来。透过窗户对我说道,说她已经对不起她的女儿,不能让我再以身犯险,所以她要自己去解决这桩恩怨。我在屋子内是怎么喊都喊不住她哇!嬷嬷这便往望海楼找德璀琳去了。而我依然在小屋子里大喊大叫,之后终于被其他修女们听见,这才将我从小屋子里给放了出来。我也是一刻不停的赶来了望海楼,却不曾想......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呜呜。”
罗信听到此处已经是怎么都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直接跑出了霍宅,往直隶总督府的方向奔去。到了衙门门口,却被侍卫拦住。
“中堂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直隶总督衙门。”
“你们管我?”
罗信大叫了一声,只是两下拳脚的功夫,却把看门的侍卫给全放倒在地。府内的其他侍卫见状便也赶了过来。罗信却是越打越来劲,那些侍卫因为也知晓这罗信乃是李鸿章的贵宾,因此也不敢使出全力,深怕把他打伤,不好向中堂大人交代。正在此时,从衙门里飞出一人,与罗信却缠斗在了一块。只见此人耍的这拳脚功夫也是内家拳的功夫,却不似太极拳那般四两拨千斤,也不似八卦掌那般变幻莫测。
罗信使出太极拳,却怎么也接不着力,反而每次企图借力时,却被那人的拳脚后劲所弹开。那人的拳脚每次与罗信拳脚接触时,便会在其前后左右用内劲震上一番。只把罗信给震得是手脚发麻。罗信一边打着,一边叫道:
“三姓家奴!快快出来与我说理!”
只听与之对战的人说道:“罗信!你安敢如此无礼!中堂大人可也曾施救于你,如今却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原来说话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授了李鸿章的意,开得城门放走罗信的段祺瑞。
只听堂内此时突然又传出一声:
“芝泉,住手!让罗信进来吧!”
原来,正是李鸿章坐在了中堂位置上。罗信这便挣脱开了段祺瑞,直接奔向了堂内,劈头盖脸的就向李鸿章问道:
“姓李的,前几日你与我是如何说的!将那德国人拿下之后便当场揭其罪行,将其绳之於法,为乡亲们讨还公道。如今你却是言而无信。你毁了自己名声也就罢了,如今却整得我也里外不是人!”
李鸿章此时坐在堂上却默不作声,挥手示意左右都先退下,于是段祺瑞与其他人便都退了下去。李鸿章与罗信说道:
“罗小兄弟,此事确实是我李某人的不对。但是,此间缘由说来话长。而且若是其他洋人也就罢了,唯独这德璀琳,却是关系全局,不容有任何闪失呀!”
罗信此时哪听得进这些鬼话,张口便又问道:
“那德璀琳到底现在何处?快快将他绑来!”
李鸿章则继续苦口说道:
“罗兄弟,此人万万不可杀,杀之则德国便又有了口实了啊!”
“我管那么许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津门这么多人都枉死于他之手!此等败类若还能苟且于世,那世间可还有天理?!”
“你可知,他如此一口气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