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你真让人恶心。”
变故发生在瞬间。温谨和秦诺要玩1v1真心话,其他人便自觉走开给她们留出空间,却也离得不远。
温谨泠冽的声音落入他们耳中,似数九寒天冰泉结冰。
他们回过头,看见温谨面色苍白,血色从脸上尽数褪去,更不见先前酒意袭人带来的红润。她手指捏着手机,骨节凸起发白,粲眸中星火灭去,只剩一片幽深。
浮光掠过,秦诺脸色微白,唇角却翘起微小的弧度,仿若快意。
温谨脑子一空,再反应过来已经被江与夏拉在怀中,双臂被她紧紧制住。江与夏用脸颊蹭她,带着安抚意味,手紧紧覆住她的:“温谨,冷静一点,没事了。”
温谨怔怔,神色茫然,转过头,对上不远处江时景的目光。
秦诺也在看他。
疑似“现女友”的人动手打前女友未遂,男主如何处理?他们似乎都在等这个结果。
江时景沉默,他的视线锁住温谨,眸中情绪翻滚,却只缄默。
温谨倏忽笑开,刚才是她太冲动,才会被秦诺激得失去分寸,还好有江与夏拦她。至于江时景,他总是在河对岸冷静的观望,看爱慕者为他争斗,而他冷静观局,迷雾外只有他。温谨试图撞破他的城池,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不是施予者,感情从无给予。
“我没事了。”温谨轻轻拨开江与夏已松懈的禁锢,眸光流转,似柔软鹅毛,好像真的如她所说一般没事了。
江与夏忧心忡忡地看着温谨步步离去,想要伸手拉她,却被安然以眼神阻止。
在温谨与江时景错身的刹那,温谨手被拽住,是她熟悉的温暖与干燥。
她忽然释怀。
江时景在她耳侧道:“温谨,我们先回家。”
他选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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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谨一回家,便直接回房,关上门开始嚎啕。
并非伤心,只是单纯发泄。
江时景被隔在门外,手指曲起,准备敲门,但半晌动作都没落下去。温谨边哭边在心里暗骂,江时景冷血冷酷冷漠无情,她哭这么大声他都不管她。
“咚咚。”
叩门声终于传来。温谨警觉地看了眼门口,拿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两把,确保自己没有鼻涕眼泪糊一脸。
“进来。”带着哭腔的一声嚎。
江时景听着这带着强烈赌气意味的一声哭笑不得,在她身边坐下,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给他家后院那条金毛顺毛。
“干嘛!”温谨瞪他,凶巴巴地打掉他的手。
她有些没轻没重,啪的一声,江时景白皙好看的手上便出现一块红痕。
江时景痛也不喊,温和地笑:“没什么。”他突然又正经起来:“温谨,我很早就跟你说过,那些都过去了。”
温谨不再哭嚎,停下擦脸的动作,诧异地看他:“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你那么激动,我猜就那么几件事。”江时景的爪子还在她头上乱动,温谨却肃了脸。
她喜欢的少年,此刻正温柔地安慰她,笑得光风霁月,姿态从容大度,为什么她却是真的难过?
她问秦诺为什么和江时景分手是有意为之,温谨早就知晓他们分手是因秦诺出轨。但她还是问她,是想要提醒秦诺他们已经分手。
秦诺却对她道:“我不要的,你眼巴巴得不行;我后悔了,想要拿回来也轻而易举。”
凭什么?
她视若珍宝的人,他人弃若敝履;她爱而不得的人,他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温谨忽然落泪,圆润晶莹的泪珠脱眶而出,源源不断,在两颊淌过清晰的水痕。
她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气试图压住喉间哽咽:“我觉得很难受,她凭什么这么对你,我喜欢的人我当作宝贝的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我想把我最好最珍贵的和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喜欢都给你。她却这样对你......”
“她这样对你,我怎么接受?”
即便感情滩涂里一败涂地者比比皆是,她也舍不得他受一丝委屈。
江时景摸她头的动作顿住,深深望她一眼后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将温谨头按在自己胸前。
温谨听见他的胸膛震动,如琴语声低吟:“傻子,你是不是不明白我说过去了的意思?过去了的意思是,往事都与现在的我无关,她的想法也和我再无瓜葛,你明白了吗?”
他字字温柔耐心,舌尖滚出珠玉,坠入她心间玉盘叮咚作响。
温谨慢慢从他胸前抬起头,她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脸上细小的绒毛因为他的靠近在欢欣鼓舞、绵软成水。
混沌深海里,他是唯一的亮光与氧气。
江时景,我要亲你了。
温谨想,她的眼神已经昭示了这句话。
她凑近他,近到呼吸缠绕、眼神缠绵。
她好像回忆起了一年前双唇相触的感觉,不再凭记忆饮鸩止渴,而眼前人终是心上人。
电话铃声响起,机会只有一瞬,静谧的空气与暧昧的气氛刹那间被扫光。是温谨的手机,她有些恨,咬着牙怪自己手机不争气。
但她也没放弃:“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问出了这个她困惑许久的问题。
江时景愣住一秒,耳廓红晕迅速消散,眼神恢复往常的清亮。他笑笑,语气如常:“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