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东边的一个小伙子,死状凄惨,双目瞪裂,像是被什么事物惊吓至死。听闻他生前曾哀嚎数时,可众人就是推不开他的房门,只能在外面透过油窗,看他的影子被活活折磨。犹如人间地狱,在场众人均惶恐不安,更有甚者惊喊:“是她回来报仇了!!我们一个都逃不过!”
“我不想死!!”说话的是一个大娘,她总是满脸慈祥,可就是这么个阿婆,狞笑着将花月推下河。
宅子里顿时充满骚臭,有那不出息胆小的,shī_jìn了。
那个死去的小伙,他叫陈成,是花月的未婚夫。
原本十分和谐的陈塘村开始人人自危,时刻充斥着哭泣和哀嚎。谁都担心,自己是下一个。
既然不打算管这件事,我们也准备离开。跟那个胖胖的客栈老板告别时,他眉毛皱得更加深了,看着即滑稽又忧愁。告别时,他送我几个小玩意做道别礼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知道….就知道…唉。”
“你不要担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听着他的唠叨,我有些不忍,在花月的戏剧里,并没有这位可爱的掌柜身影。说明他没有参与那件事,这让我更加欣赏他了。不被恶人诱导,坚守原则的人,都值得尊重。
他闻言惊讶抬头望向我,却又很快了然。我和张尘镜初次见面就未隐瞒什么,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并非凡人。
“唉,花月那件事时,我正在丈母娘哪里哄我赌气的妻子,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哀愁着,叹息:“如果我在,一定会阻止他们。疯了,真的都疯了。”
“河神怪罪我们,却并未有任何大惩罚。他们却贪图那点多出来的收成,做下这种恶事。花月爹娘本来无子,但人老后却有了她,似珠似宝这么护着,现在年岁越大,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被邻里街坊抢走送上断头台,怎能不绝望。”
见我和张尘镜没有动身,他又絮絮叨叨:“我就知道会出事,以前下雨,两三天就停了。可花月那件事后,这阴雨已经连绵不断十几日了。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可我害怕自己家人也遭报复,前几日便将一家老小送出陈塘村了,如果要报复,希望别殃及她们啊….”
“不会的。”我忽然出声,却又有些不放心。万一花月杀红眼,真成厉鬼不分好坏了呢?想了想我伸手取下张尘镜的璎珞,递给掌柜:“你将它随身戴着,可护你安全。”
相逢一场便是有缘,我也十分喜爱这位胖乎乎又热心搞笑的老板,决定做件好事。
他眼中有了神采,仿佛不敢置信,又找到了主心骨,立马低头向我千恩万谢。我摆摆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这次主动拉住张尘镜的手,有些冰凉啊,然后向镇外走去。
张尘镜一时对我主动亲近他有些愣神,又立刻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便紧紧反握住我的手,还强势的十指紧扣。我也不敢反抗,在心里暗哼,要不是我理亏,未经同意拿他那佩戴数万年的璎珞送人,才不会这么顺从呢。
可是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等我们走到镇口时,雨已经大的不容人前进了,四周都是似瀑布般的雨帘,密密麻麻砸在地上,让人看不清前路,也不得前进一步。
可是我朦胧间,却发现前方有个人影。顿时不解,还有人敢拦犼的路,不要命了?暗想这镇子里一个二个胆子这么大,都什么情况啊?
张尘镜停下脚步神色莫辩,但论我跟他相处万年来了解,他已经动怒了。
“呵,你们夫妻倒是有趣,胆子都这么大敢拦我的路?”他怒极反笑,哼笑一声:“想死吗?”
我瞬间明白,那个人影便是河神啊,然后默默想到,花月可能要做寡妇了。
事实证明,能当这么久的河神,这条妖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不是指法力,如果动手他一定活不过下一秒,我是说人家识时务的水平。
“本来冒昧打扰大人,实在罪该万死,可无奈这段日子,我一直无缘接近大人,心急如焚,所以不得不出此下册。”山拾依弓着腰,诚恳道。
“不能接近我,就不要接近。我不让你见我,便表明我不想管这件事。”张尘镜耐性一向不足,如今气头上更不给人面子。
“大人!我愿以身上千年功德,交付与你,换取吾妻不堕魔道,顺利投胎。”我和张尘镜均挑眉,没想到这妖还挺痴情?
“你把功德修为给我们了,你还怎么成仙?”张尘镜的就是我的,夫妻一体不分其他。
“她如此下场都是因为我,我应当负责。”山拾亿倒是坦然,如果不是他和花月阴差阳错,这一切确实不会发生。
这么正直的妖实在难得,不愧是走正道修炼的妖啊。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还未有其他动作,张尘镜就醋坛子翻了,收起桃花伞将我困于其中,不许我再看。
二人交谈许久,最后不知敲定了什么,片刻后我们又回到了客栈。掌柜还没来得及从离愁的情绪里走出,就远远见我们又回来了….揉揉眼,赶紧盖住心中的伤感,满脸带笑颠颠迎了上来。
“大人你们怎么又回来啦?”一边招呼小二赶紧去收拾房间和准备酒菜,一边围着我们瞎转悠。毕竟物不比人,我们在侧,他只会更加安心。
“我们决定看看那女鬼。”我故意逗他,沉下脸:“路上我仔细斟酌,认为花月的行为尤为不妥,所以为民除害怎么样?”
“这、这不妥啊….”他额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