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对讲系统又响了,大门口的保安告诉他,有一位名叫袁香梅的女士来找他,询问他是否放行。他当然同意,很有礼貌地请他们放她进来。
十来分钟后,门铃响了,袁香梅站在门口,长及足踝的羊毛大衣衬得她亭亭玉立,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
方伯明笑着请她进来,接着胸肺间一阵发痒。他本能地按住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袁香梅神情大变,连忙搀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面前,“快,喝点水。你怎么了?病了?严不严重?”
方伯明没有接茶杯,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挡住唇,一直在咳,见杯子递到嘴边了,才就着她的手将杯里的热茶喝下。
袁香梅关切地看着他,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方伯明长出一口气,这才止了咳,弱弱地说:“谢谢。”
李树见他转瞬间就从铮铮铁汉变成一只弱鸡,让那位本来有些客气而疏远的美女立刻抛开矜持,对他关怀备至,顿时大开眼界,对他刚才的谆谆教诲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他虽然老实,却也不是不通人情。有美女在夜晚上门拜访,他自然不会待在这里影响别人过二人世界,于是起身告辞。
方伯明没有留他,将他送出门,又坐回来,略显虚弱地倒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倦意。
袁香梅关切地问:“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有。”方伯明看看时间,有些诧异,“都这么晚了?”
袁香梅有些责备地说:“你都生病了,还不按时吃饭,这样身体怎么会好呢?”
方伯明虚心接受,“是我疏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那你去过医院了吗?”
“没有。我自己带着药,已经吃过了。”
“是吗?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袁香梅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她打开看了看,扬声问道,“我给你做烩面,可以吗?”
方伯明完全没有异议,“行。”
她在厨房忙碌,方伯明没有跟进去,以免给她造成压力。他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继续喝茶。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他感觉特别温馨,不由得愉快地笑了。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虽然略有些装,但身上的病却是实打实的,不但咳得厉害,还在发烧。
袁香梅很担心,一直试图说服他去医院就诊。方伯明坚持不去,又拿出以前从药店购买的常用药给她看,表示这都是对症的药,吃上两天就能好。
袁香梅没办法勉强他,又不放心丢下他一个人,只好留下来照顾他。
她看着他吃了药,让他躺上床休息,然后用毛巾拧了冷水过来放到他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方伯明很开心,并没有对她客气,一直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两人的距离不知不不觉地拉近了许多。
长期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很难抵挡,他虽然意志力强大,但仍然抵抗不了病后的疲倦,很快就沉沉入睡。
袁香梅看他睡熟了,这才到客厅去,在沙发上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方伯明醒来时,她已经走了。
方伯明坐起身来,拥被靠在窗边,看着外边纷纷扬扬的小雪,心里忽然有些迷茫,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