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闻昔读的是贵族学校,爱玩好动,性格又讨人喜欢,玩得出手,开得起玩笑,讲话还挺有意思,和他们一大圈人都合得来。
但她玩归玩,心里还是有一杆称在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成为下一位余婉女士,所以她从不亏待、压抑自己的本性,不委曲求全,但她也绝不滥用老闻对她的信任。
大家也觉着她挺奇怪,去玩她比谁都嗨,但又学习认真成绩好。
不是典型的坏学生,也不是什么正经意义上的好学生。
“没有的事,让他们别瞎想,就.....就暂时退隐江湖呗。”闻昔笑着摆摆手。
章齐笑笑,他自认还是挺了解闻昔的,别看她外向热络平易近人,其实最是个外热内冷的,她的内心远不如外面那般来得热情,或许那些在旁人看起来跟她还不错的朋友,在她心中也不过是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情。
“没事,不想去就不去,我们几个又不是用来摆设的。”章齐说的“我们几个”自然指的是他们三男生。
别看他们五个成日怼来怼去,嘴不留情,其实最护短不过,毕竟有着深厚的革命情谊。
闻昔和蒋京京心里都明白,他们真是像对妹子一样待她们。
在她们这样的圈子和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这份情谊是很多有血缘关系的堂兄表亲都比之不及的,为权势财产挣得支离破碎的家族他们见得多了。
就好比这次,生活在她们这样的背景和圈子里,小辈们也是有小辈的交际规则和拉帮站队,
她不刻意参与,老闻也不用她学这些,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之前能和一大波人一块玩得够疯,是这些利益的阻碍和站队分派还不明显,半大不大的少年不就人多一凑图个乐,还是从小一块熟识的,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可再稍微长大一些,高中,也算是准成人了,她在变,他们也在变,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都在变,玩也不再是一件那么纯粹的事情。
出席谁的趴,捎了什么礼都可能带有它原本之外的意味。
她不是不能衡量盘算,是懒得,说真的,还不如搞搞学习......
周末不过两天不见,闻昔和蒋京京忍不住闲话了半节晚自修。
话题直接绕到了让蒋京京早就好奇心爆棚的江逸之身上——
“按你这么说来,那真是高冷得一匹,诶没所谓的,反正我只是刷颜党,专注舔脸三百年。”
她们讲话也不用刻意用本书挡着,因为大家都拿了书架放在桌子上,竖起来厚厚一排。
闻昔老神在在地背靠椅背,挑挑眉瞥她:“你真的只当单纯的颜粉?呵,不存在的,像你这种僵尸级手控、声控,见了真人怕是要跪噢,连我的耳朵都要为他的声音爆灯了。”
“卧槽!真的这么苏??不得了了!我要为传说中的江小哥哥疯狂打call。”
蒋京京激动到抖了抖课桌,前排的政治科代表莫名地回头望了一眼她们俩。
闻昔敛了敛神,大方地回以对方一个歉然的微笑,那女生又转回头去写作业。
人一转回去,闻昔又恢复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把蒋京京拉得更近一些,嘴角翘起:“稳住稳住!呵、江小哥哥?对不住啊,老闻说了,人家年纪小辈分高,得尊称一声叔叔!”
“哇靠,叔?你叫得出口?摸着你良心说。”
闻昔痛心疾首,微微一笑:“我连哥都叫不出口。”
其实像他们这一圈有世家交情的小辈们,叫xx哥哥挺正常的,她把江北辰顾乔他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叫哥,管他是谁,叫了再说。
可在江逸之面前,就觉得.....这么叫不对劲。
“美人太高冷,叫哥听着像套近乎。”蒋京京赞同地唏嘘。
“高冷是挺高冷,嗯....也不全是。”闻昔仔细回想了一下江逸之好歹还给她递了瓶矿泉水,噢,还教她写了数学压轴题,决定客观评价:“有时候又挺好说话的,我一时嘴瓢,崩了句玩笑他也没生气。”
闻昔将英语报纸练习题和五三摆在桌上摊开,装装样子:“我觉得吧,主要看他心情,但你不知道他啥时候心情好啥时候不好,完全看不出来,不好避雷,这就很尴尬了,而且大佬很任性啊,打个比方,他想走近别人,只需要一步,别人想走近他,得一百步,噢不!他心情不好的话,连门都没有。”
人精如闻昔自小能敏感掌握旁人的情绪变化,可江逸之这尊佛,恕她感知不出来。
“那大佬不都喜怒不形于色、特沉得住气嘛,还有吗还有吗?你再给我说说。”
闻昔睨她,这只颜控狗真的是中毒很深了。
但看在她这周家里出事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又依着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别的....噢!可能凡人在他面前就会莫名有点方,老犯傻,低级错误,莫不是大佬都这样?啥也没干就自带一波教你做人的碾压。”
闻昔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还有,他翻脸跟翻书似的,第二天就不认识我了,我在路边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睬我。”
仔细回想,就是这样没错的,不吹不黑,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