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你是不可以再从这里出来了吗?你以后就会一直一直的呆在这片林子当中了吗?”我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可是连傻子都能听出我的声音根本压抑不住的在颤抖。
师祖的留言我不是太明白,特别是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的,毕竟那离我的世界和我的认知太过遥远,就连师父是动用怎么样的契机入墓,是什么时候入墓(毕竟这个龙墓大阵的弱点只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由于被毁去了一些痕迹,我也不太清楚。可是我清楚的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雪入墓就算有师祖的庇佑,多少也有危险,而龙墓大阵再以后的日子里就会稳定,那或许是几百年也不会再出现一次了。
就算还会,那我等得了几百年吗?
所以,我再也克制不住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样的生离和死别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雪看着我,眼中也有一丝悲伤,然后她闭上双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对我说到:“承一,或许我还可以出来见到你,你或许也还有机会进来见到我,一切都看缘分吧。”
“你是在安慰我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拳头捏得很紧,指甲刺得我掌心的肉生疼。
“不是,承一,你知道我对你会隐瞒,但不欺骗。”如雪的眼神很认真。
或者,如雪知道什么?可是我也了解如雪,就算知道什么,不是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她也是不愿意说的,所以只告诉我随缘,那就随缘吧。
生命就是如此,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不能如意的相守,但我无愧的爱过她。
深吸了一口气,师祖那两篇充满了疑问的留言是看完了,剩下那张狂肆意,字骨却充满了力量与厚重的熟悉字迹就是我师父留下的了。
只是看见第一句话,我就开始心酸了。
这样我想起了那一年,师父执意要离开三年,我回到北京大院儿,看见师父一封留信的往事。
那封留信,至今我仍郑重的保存着,不敢随着携带,只因为信纸已经发黄,反复看了多次,折痕之处已经非常脆弱,我怕有一天,这封信就破了,我连一个念想都没了。
而这刻在石壁上的留言,开头第一句话却和那封留信一模一样。
竟然直接称呼的是承一!
承一:
荒村一别,一晃两年,没想到在此得到了师父的信息,也得到了你的信息。
师祖留言,掐算后人在此会遭遇一劫,要我和他共同为后人化劫,我不用想这一劫多半应在你小子身上,所以这也算得到了你的信息,对吧?
真是不省心啊,童子命,我咋就收了你这小子当徒弟呢?
看到这里,我笑了,仿佛是可以看见师父就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奚落我,吹胡子瞪眼的‘嫌弃’我,可是当我有难,他还是义无反顾....
只可惜如今师父早已经离去,别说一晃两年,在思念和不解中,我已经度过了5年,所以这一笑有多心酸,只有我自己明白。
而看到这里,承心哥忽然开口了:“承一,我算是有一点儿明白了,原来师叔这段‘影响’竟然来自于7年前啊?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离开,不是吗?”
“是啊,那个时候,他不是说要出外三年,具体要做什么他没和我说,回来以后,也半个字没提起,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来过龙墓!依靠师祖留下的一个契机,在龙墓阵法未定,未开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我说出了我的判断,如果是这样,一切的事情倒也就正常的联系起来了。
承心哥沉吟了一阵儿,没有说话,而是说到:“继续看下去吧。”
我点头,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承一,虽说你是一个不省心的小子,但终究我还是牵挂你的,就如我知道我一定会离开你,让你自己成长,自己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我想,你发现这段留字的时候,应该是我已经离开的时候了吧?我不敢去想象我离开你的心情,就如我一直没有决定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离开你。
但只希望你记得,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师父都支持你,只愿你不要踏上师父的老路,别来寻我,心中有太深的执念,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这篇留字我相信你看得见,就如我一看师父的留言,就知道这一劫应在你身上,既然如此,你没有看不见的理由,我倒是不信了,我和师父出手还不能保下你这个小子,你也算是幸运,师父留下的庇护,应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该说点儿什么呢?发现没有离别的心情,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因为再有一年,我又能见到你,现在算不得分别。
可是,想起一件事,我心中又有一些忐忑,如果劫难是应在你身上,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该不会是你也踏上了我的老路,开始追寻上一代的足迹了吧?
罢了,罢了,承一,其实我是希望你安静生活的,明白吗?小子!
这篇留字,其实也只是我要告诉你,我与你情同父子,抛开传承一说,我也视你如子,所以,在我心中,你是不是代表我老李一脉山字脉的传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老子怎么希望儿子的日子颠沛流离,老子怕只是希望儿子安静而幸福的生活吧?
我老了,你长大了,你还会不会如小时候一样听话,我也没有把握,尽人事,安天命,一切还是按照命运安排的来吧。
这间静室的蒲团被我掏空了,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