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买一张软卧的票,其实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我的钱已经不算太多了,而且我还能肯定在短时间内得不到补充。
更要强调的这是在我不确定我到达目的地以后,是否能找到我要找的人的情况下。
毕竟刘师傅给我的这本笔记已经快接近三年的事情了,更何况他是一个长年不出门的人,就算给我笔记的当时,上面记录的消息也不见得是最新的,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些人和我师父的关系记录。
可是我却不得不选择软卧,第一我身处在危险之中,火车上人多嘴杂,即使我易了容,可也留有漏洞,我不敢把自己放在那么一个环境下,毕竟火车上的相处是有一定时间的,不比路人的擦肩而过。
第二,是我需要一个可以安静思考和休息的环境,随时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我在翻看着刘师傅留下来的笔记本,心中却也在分神思考着这些事情,钱不多了,如果迟迟没有着落,我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去打工吗?易容的时间毕竟有限制,我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行走多久?真找江一要钱吗?那不是又被部门牵着鼻子走?
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心中的苦涩却翻腾了起来,让我的嘴角都有些发苦,但好在我是光棍的,很快就摒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是全心全意的盯着那个名字发呆了。
那个名字很普通,就叫葛全,完全是一个路人的名字,而和师父的关系描述为良好,因为一些事情来往交易的比较多,加上师父曾经出手帮过他几次,由此建立了起了良好的关系。
但也就只是良好,并不像这本笔记本上记录的少数人,描述为友好,极度友好,生死交情。
关于这个人的记录也很简单,是一个道士,却没有多高深的功力,没有什么特殊的秘法,甚至没有特殊的技能,就比如中年人的易容术什么的。
怎么来说,我都不该在众多的名字中选择这个人,可是这个人的其中一条却牢牢的吸引了我,那就是他是这个圈子的万事通,再说简单一点儿,就是那种专门收集消息来卖的人,他的渠道配合着他的生意,越来越强大,在圈子里的名气也不小,常常会有人问他买消息。
‘啪’的一声我关上了那本记事本,心里还是有隐约的不安,这个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生意人,那么会不会我的消息已经有人上门找他买了呢?而且和师父那个良好关系的评价,也不足以让我完全的相信他。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迫切的想知道我师兄妹,伙伴们的下落,我就只有找他!
从部门的态度来看,是希望我们能汇合的(那个女医生所提供的建议),可是部门却没有给我透露半分关于他们的消息,可见部门也还没能完全掌握他们的行踪,才给不出我消息,我只能选择这个葛全,有时候,民间的消息比官方来得更快。
另外有一点就是,葛全这个人虽说名气在外,但有个规矩,就是一年只做十次生意,他自己称后台不够硬,所以不敢肆无忌惮的卖消息,哪天得罪了人就给灭了也不一定,所以,我还有一定的概率去赌博他就算知道我师兄妹的消息也还没有卖出去,我去找师兄妹就还没有太大的危险。
其实,我自己都不相信,现在没有人找他们,毕竟我的死伴随着很多传闻,一定有人是盯上了他们的行踪,守株待兔的等着我,可是他们也很聪明,完全的隐藏了行踪,至少从部门如此强大的机构都还没掌握来看,这个判断是可靠的。
我收起了那本笔记本,心中稍微的平静了一些,同时也在思量着一个问题,这葛全真的没有后台吗?没有后台敢这么卖消息?卖了那么多年?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这个人或者隐藏的很深。
往往是这样的人让人捉摸不定,他不贪,他小心,而且他还很有本事。
我唯一的,最大的依仗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师父看人的眼光应该不会有错,就比如刘师傅吧,那么怪异一个人,事实证明,其实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就是不知道刘师傅如果记录自己和师父的关系,会写上什么评价呢?可能良好也算不上吧?
想起刘师傅,就忍不住想起了很多往事,也不知道那个叫关来娣的姑娘还好不好?如今的我,就像和从前的我完全隔绝的两个人,根本接触不到从前的世界,只因为我要努力扮演的,是一个死人,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
在莫名的思绪中,我渐渐的睡着了,不是运输的高峰期,我这件软卧意外的只住了两个人,我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倒是清静了一路。
到达葛全所在的城市,是第二天的清晨6点多一些,在这个深秋的季节,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黑夜更加的漫长,我走出火车站,外面的城市还是一片黑沉,忍受着已经可以称之为寒风的冷风,一时间竟然有些迷惘。
迷惘的只是那个地址,葛全是不是还在那里?如果不在,下一步我又该怎么办?
焦虑是有的,可路还得走下去,我不敢奢侈的打车了,只能默念着心中的地址,问起了路人,然后找到了公交车站,在寒风萧瑟中,望着那般我要等的车苦笑,要等到7点才有首班车,而附近连一个早餐店都没有,如果回火车站去吃一个早饭,耽误时间不说,那边的物价...现在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伤不起。
更好笑的是,路上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