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进了总司令的办公室,见到薛远征,白止战依然有点惊讶。
随后,他才注意到首辅穿的便装。
肯定不是来找刘长勋的,而且有很重要的,却不能通过正规渠道告知,只能面授机宜的重大事情。
在白止战跟薛远征打招呼的时候,刘长勋给白止战倒了一杯咖啡。
这是在暗示白止战,首辅带来了一个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话题,所以等下悠着点。
“这是布兰大使今天上午送来的,你看看。”
外交照会?
接住薛远征递来的文件一看,白止战立即锁紧眉头。
与其说是外交照会,还不如说是最后通牒。
如果梁夏帝国没有在2月1日凌晨0点前,由官方出面宣布,接受由纽兰联邦与布兰王国发起的倡议,布兰王国将在2月1日对交战双方实施战略禁运,不再向交战国输出包括石油在内的战略物资。
“这件事,不是早就有传言了吗?”
“以前是传言,现在是事实。”薛远征做了回答。
放下文件,白止战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你过来之前,刘司令已经说了,跟布兰王国开战,我们的胜算不大。我想问,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白止战没急着开口,这不是一个能应付了事的问题。
这哪里是跟布兰王国开战的问题。
因为布兰王国没有卷入战争,对交战国实施禁运属于国际公约承认的国家权利,所以只要梁夏帝国拿此做文章,比如把禁运当成向布兰王国宣战的理由,纽兰联邦就铁定会为布兰王国而战。
在根源上,这明摆着就是纽兰联邦玩弄的花招。
果真要打,必须把纽兰联邦算上。
同时跟纽兰联邦与布兰王国交战,确实没有丝毫的胜算。
在东望洋战胜纽兰海军,就已经非常的困哪了,再去梵炎洋迎战布兰皇家海军,肯定是必败无疑。
可是,能够退让吗?
现在坐下来谈,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得到输血救命的狭夷皇国,很快就会再次成为帝国的心腹大患。
从军事角度看,只要纽兰联邦全力以赴的提供支持,最快几个月,最多就一年,狭夷皇国就能够恢复元气,精神抖擞的返回战场,依靠八千万军民,在本土跟帝国打一场货真价实的消耗战。
再说,谈判本身就没有意义。
如果真的能够谈成,纽兰联邦也该站出来表态,即在2月1日同时对交战双方实施战略禁运。
纽兰联邦没有表态,不就是打算对狭夷皇国网开一面嘛。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如果不能退让,又该怎么打,或者说怎么打才有取胜的可能?
显然,这才是薛远征提出的问题。
沉思了好一阵,白止战才开口说道:“如果没办法拖到明年,最好的选择是想办法拖住布兰王国。”
“让布兰王国置身事外?”薛远征明显有点惊讶。
“为什么不是纽兰联邦?”刘长勋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在白止战到来之前,两人已经在讨论这个问题,而且观点差不多,就是要首先对付布兰王国。
道理也很简单,先吃软柿子。
“虽然我们的主要敌人不是布兰王国,但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拖住纽兰联邦?”
白止战这么说了后,薛远征才点点头,刘长勋明显有点尴尬,或许就是他提出牵制纽兰联邦。
“xiàn zhì纽兰联邦有所作为的,是其国内的‘孤立主义’论调。要我说的话,这东西就是玄学。”白止战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往坏的一面想,孤立主义多半就是洛福斯搞出来的。”
“这怎么……”
刘长勋刚开口,薛远征就朝他摇摇头,让他闭上嘴。
“这只是你的猜测?”
“算是吧。真相其实就摆在这里,只看我们信或者不信。”
薛远征没开口,只是微微点点头,让白止战说下去。
“不管怎么看,只要我们跟布兰王国开战,洛福斯就会让纽兰联邦以盟友身份参战。反过来,如果我们先跟纽兰联邦干起来,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布兰王国未必会立即履行同盟义务。”
“什么特定的情况?”刘长勋跟着就问了一句。
“出现了一个直击布兰王国核心利益强敌,比如说迢曼帝国。”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白止战,而是薛远征。
刘长勋很惊讶,觉得自己听错了。
白止战锁紧了眉头,虽然提出这个观点的是他,但是在薛远征说出来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迢曼帝国。
这可能吗?
虽然上次大战当中,迢曼帝国是铁杆盟国,几乎陪同梁夏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在战后,两国的关系急转直下,哪怕一直都没有撕破脸皮,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早就不是盟友了。
有很多的原因,主要跟国家核心利益有关。比如在塞巴和会期间,梁夏帝国为保住“非战败国”身份,没有出面维护迢曼帝国的核心利益,最终让存在争议的阿洛地区划给洛克共和国。
当然,这也跟战后长达二十年的和平有关。
有了二十年的和平,不管是梁夏帝国,还是在迢曼帝国,重新结成军事联盟的基础都没有了。
军方与zhèng fǔ还是其次的,关键是民间,双方民众对对方的认同度都不算高。
“要牵制布兰王国,只能靠迢曼帝国。”薛远征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