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九点不到,我们就坐上了前往廖家的班车。
班车把我们放在一片天地边,顺着田间小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红色的老式铁门。典型的北方农家院儿,房前还挂着几串玉米,当我们进院儿之后,一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里“跑笤出”。
“大爷,跟您打听一下。”我走在阮大伟前面,跟老人说道。
他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哎,什么事儿,你说吧。”说完放下了手里的活。
“跟您打听一下,咱们这村,有没有个叫廖小芳的姑娘,上过大学。半年前回的村儿。”
老人想了想,突然表情显得很怪。
“哎,我说,廖锤子那闺女是叫小芳不。”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个老太太,看了我跟阮大伟一眼,然后对老头说道:“是叫小芳,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了,摊上这么个怂爹reads;。”
接着转而问我和阮大伟:“你俩是廖小芳的同学?”
阮大伟赶紧来到老人近前,“没错,大妈,我们是小芳的同学,那个,您知道他家在哪儿住么?”
“这村儿就他们一户儿姓廖,不过你们来晚了。那姑娘没了。”老太太说完拿起一把笤出,看了看又递给老头儿。
阮大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明白老人口中的没了。是什么意思。
“哎,廖小芳死了,亏你们还是同学,居然不知道。”老头语气中似乎对我们有些埋怨,更像是对廖小芳的死表示惋惜。
阮大伟看了我一眼,我和他一样,对廖小芳的死,也觉得很吃惊。
“大爷大妈,晓芳是怎么死的,您能跟我说说么?”
“还说啥啊,人都死了,怪只怪这孩子命不好,摊上个操蛋的爹。”老太太一看就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看来她对晓芳的死显得耿耿于怀。不过从她的话里听的出,廖小芳的死似乎和他父亲有关。
我觉得这事儿,要想搞明白,只能先找到廖锤子了于是问道:“大爷,廖小芳家在哪啊,我们想过去看看,另外刚才您说的廖锤子。他现在在家么?”
“往前走吧,最破的那家儿,这会儿估计在家呢,还没起呢,哎。”老头叹了口气,接着忙自己手里的活了。
告别了老两口,我们继续朝村子里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一座房子,土墙,青砖墙壁,房顶应该是用石灰抹过的,现在上面长着些杂草。
“是这儿么?”阮大伟有点儿不能确定。
“应该是吧,这房子够破的了。”
说完我和阮大伟走进了这座根本就没有门的院子,我看到院子里之前应该还有间东房,只是现在已经破落的不成样子了,正房的窗户上还糊着报纸,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从院子里的杂草来看,里边住着的将是位很邋遢的人。
我和阮大伟走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插着,细想也是,这样的环境,确实没有防盗的必要了,阮大伟看了我一眼,意思是问我要不要进去,我心想这不是废话么,好不容易来了,当然要进去看看,想到这儿,我伸手把门推开。
随着门被打来,我感觉自己头都要熏晕了,这房子里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七月份的北京动物园,一股人体散发出来的酸臭,混合着劣质酒精的味道,浓重的烟草味儿……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房间里除了一个土炕之外,还有一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方桌,此时的炕上正赤裸的躺着一个男人,因为背对着我们,因此不能判断对方是否活着,炕头上摆了几个酒瓶儿,其中一个正倒在枕头旁,里面的酒已经洒在了地上。好看的全本小说
我和阮大伟慢慢朝炕前走去,渐渐地我听到一阵鼾声,这让我松了口气,毕竟说明那人还活着。
我跟阮大伟来到炕边,捏着鼻子盯着那人看,当时已入初秋,光溜睡觉的还真少见,我用手在那人身上拍了拍,虽然这样有些不礼貌,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可用,因为看样子对方段时间内,没有自然醒的可能。
我推了几下,可对方睡得很实,一点儿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梆”的一声,我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阮大伟因为身体很不协调,居然把地上的暖水瓶踢碎了。
被这个声音惊到的,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位。他先是慢慢的翻了个身,当他看到我和阮大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一边惊叫着,一边朝炕里躲去。
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我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估计他是受了刺激,居然抄起一个酒瓶朝着我丢了过来。因为事发突然,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当那酒瓶马上砸到我身上的时候,在我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正是阮大伟,原来那人刚一醒,阮大伟就意识到会有危险发生,因此近走两步来到身前,就在此时,酒瓶恰巧飞至,之际扔到了他的头上,随着一声脆响,玻璃瓶儿应声而碎,不过阮大伟头上一点儿伤也没有。
即便如此,还是把阮大伟气的不善。
“你他妈老实点儿,别喊了。”
这是我头一次见阮大伟发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变化,导致了他性格上也与之前有了反差,从他当初发给我的私信里看,阮大伟应该是个性格和善的人,这让我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炕上的人显然别阮大伟吓坏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找廖小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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