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峥返回,周莺和常豪已坐在他们的位子上。
常豪先先望见秋峥,同她招手,“我们同事聚餐,正好你们也在这里。”
周莺和志豪在一间公司。
秋峥的二人独处,变成了四个人,六个人。
洲儿模样好,眼睛大而清亮,帘发轻薄,马尾缚了一日,虽有些乱,仍掩不住她的清丽。
谁望见她都觉可爱,向来只有秋峥欺负她。
今日那三个人,团团为她转,布菜跑腿,不亦乐乎。
她又要脐橙,明亭刚坐下又起身去取。
秋峥看明亭走远才发作,“曲清洲,手用来取物,腿拿来走路,嘴才是吃饭。自己要什么自己去拿,不要拿吃饭的嘴支使别人为你做事。”
曲清洲瘪着嘴,一脸无辜,仰头望妈妈。
嫂子向来给她面子,“你别看我,我觉得你姑姑讲得对。”
周莺和常豪打圆场,“无妨无妨,小孩子。”
秋峥了解曲清洲,“她聪明着呢,说什么都懂。”
瞧见明亭走了来,秋峥才息了声。
明亭在拍照。
因他坐在对面,镜头微抬,秋峥知自己已入了镜。
志豪笑,“要发到朋友圈”
“不不,”明亭摇手,“我女友在法国,十分想念家里的美食,我拍给她解一解馋。
秋峥脑袋轰鸣,只觉天地倒了个个。
由那位常豪送秋峥回家。
秋峥没有心力找话题,那位常豪也不似先开活泼,分手时,没头没脑地对秋峥说,“过段时间,我要外派去西藏。”
“一路顺风。”
“你……”那位常豪欲言又止。
“怎么了”
“无事,若是你什么时候需要,可以联系我。”那位常豪欲言又止,递上一张名片,驾车离开。
其后,待秋峥冷静下来,想这位常豪的奇怪神态话语行为,才琢磨出,他可能喜欢自己,同时发现自己爱上赵明亭。
父亲想在清明返乡为祖辈上香,着秋峥陪同。秋峥不愿去,又过意不去,拖父亲至附近的普陀寺,遥寄哀思。
庙旁新建了月老雕像,还有人在一旁讲解,“胎儿落地,成为独立个体,诸神皆来赠送贺礼。
月老亦携红线前来,系红线于新生儿的脚踝。月老在红线上许下期冀,在不久的将来,红线两端的有缘人得遇,互相扶持,在百苦人生中体味世间美好。”
呵,这根红线,约是超验领域的,存在而不为人类所见,弹性上佳,可无限延展。
“由此可使红线两端的有缘人,不管相距多远,至时机成熟时,都会因着这根线的牵引,走至一处,坠入爱河……”
鬼扯。
我有命中注定之感的那人,在其它女性的怀抱中沉沦
还有那些混蛋,何处安放有些女性得老天厚爱,命定之人是混蛋
教主席晓得这种迷信之事横行,不端了你们的窝。
正门处牌坊高大雄伟,其后远山苍苍茫茫,香火鼎盛,唱诵声阵阵,抑扬顿挫,仙境也不过如此。
上罢香,朝内里走,梵音愈重,愈清,愈加深满,心神全被它抽去,一时觉得寻到生门,顿悟人生,只想奔进去剃头。
好在秋峥只癫不痴,又感念父母亲人养育大恩,不敢再留,忙奔逃而出,至门口时望见大悲咒,赶过去念,心神静,无杂念,再听梵音,哦,原是大师们喝唱,再细细听,呀,大概有师父背得不熟练,断断续续。
我佛慈悲。
秋峥的不长久又称善变,大抵如此。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运道,神仙鬼怪,你信即是有。他们先开不过是统治工具,后来成为世人在罪恶、困难中寻求解脱的托词。
祖上积德,不过是多遗些产业,房屋选址在拆迁范围内。
素食主义,不过动物较植物自发能动些,体内毒素多。吃素食,想通过改变饮食,延长生命。
人是利己主义者。
但即便利己,撬别人墙角这种事,秋峥也是决计不去做的。对他的兴趣,亦未至变态境界,必须拿在手中把玩。
但事实证明,曲秋峥高估自己。
她受此困扰,食不知味,寝难安,对工作亦兴趣缺缺,再无先时生活即是工作的劲头,赵经理联系,“何时来上班。”
秋峥拖延,“下周一。”
霍银江自秋峥嫂子处知此消息,邀秋峥出外散心。
秋峥懒得动,“我心情不好,不要来惹我。”
霍银江这才晓得当感谢赵明亭,“曲秋峥,你说过,我们是相亲相爱的朋友。”
霍银江带她去海洋公园。
“如何”
秋峥到访多次,每次都有新感觉,“造化神奇。”
“我知道,你自小便喜欢花鸟虫鱼。”
看了一会儿,秋峥肚饿,要去吃饭。
霍银江倒是有远见,他在海洋馆定了位子,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鱼。
饭罢,霍银江让秋峥为他选一套装,以便明日开会时用。
秋峥晓得报恩,自然同意,进门竟碰到常豪,他上前打招呼,“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吃饭,”秋峥介绍霍银江,“这位见过,霍银江。”
“一起吧,不单我们两个,周莺和明亭在那边。”
身体立时同意,但神经元在传播过程中遇到障碍,未能支配肢体活动,“哎哎曲秋峥,保持距离,不要去,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那些什么感觉。”
霍银江拉了秋峥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