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宫里的张太医来瞧后,见昭珩生龙活虎,能吃能喝,连连点头惊叹:“世子爷果然吉人自有天相,才不过半个月,竟已然痊愈了。”

张太医只觉神奇,出事后他赶来王府时,世子分明奄奄一息,脉象时有时无,原以为是撑不过去的。谁知昏迷两日后竟转醒,再把脉时已然脱险。

如今再看,非但康复速度极快,甚至一点后遗之症都没有。果然是皇家血脉,上天庇护啊。张太医松了口气,回宫后陛下、皇后问起,他也好回话了。

昭珩大喜:“我可以出门了?”

“世子即已痊愈,出去走走,反倒是好事。”张太医笑笑,脸上褶子堆在一起:“只是,以后在外,务必以保重贵体为上。”

王妃轻声责怪自家儿子:“张太医说的是,日后你再不可胡闹了。不过拘了你半个月,哪里就这般迫不及待。”转头又对张太医道:“有劳了,我儿此次全靠张大人妙手回春,我与王爷感激不尽。”

“王妃这话,微臣不敢当,臣不过行了分内之事,是世子爷福大。”

王妃一笑:“张大人素来谦逊的。”说着命丫鬟送上谢礼,张太医客气了两句便收下来。

送走张太医,王妃对在院子里赏花逗雀的昭珩道:“我已着人安排了,明日三月十九,正是烧香祈福的吉日。珩儿不是想出门吗,不如随娘去寺里。”

昭珩被迫做宅男这么久,自然一口应下。

上霖城的三月下旬,春和日暖,熏风徐徐。

青云寺坐落于上霖城外的霖山东麓,已有百年历史,乃天下闻名的古寺。这日卯时,天色尚早,陈王府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了门。

陈王妃跟吴妈妈坐在头一辆马车里,昭珩坐在后一辆车中,子阳、子月在旁侍候。子星留在院中打理事情,子辰自然对这种活动不屑一顾。

陈王府位于上霖城东的永宁坊,离宫城最近,周边尽是高门贵户,一眼看去朱门黛瓦,飞檐高阁。

从永宁坊出来,才得见真正的市井人情。街上甚是热闹,两边铺子已开,伙计们奔走忙碌。街上又设有专门的摊点,叫卖着早餐或各类杂货。

道路宽敞,目测可同行三五辆马车,虽不能跟几千年后比,倒是比影视剧中的还繁华上几分。

因是王都,天子脚下,百姓富足安稳,虽穿不上鲜衣华裳,倒也不愁吃穿。昭珩被那些平凡而真实的笑渲染,心底莫名柔和起来,知道这是来了好年代。

天下太平,有钱有势有颜有未婚妻,赚大发了。

子阳问:“世子坐马车自在吗?”

昭珩闻言摇摇头。虽车中铺着厚厚的几层绒毯,城中路由平坦,感觉不到多颠,但跟前世的各类交通工具一比,马车终归又慢又磨人。

子月倚过来,递上随行带的零食,娇媚一笑:“不自在也要适应,世子可是答应过再不骑马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昭珩抓了个山楂糖往嘴里扔,“啰嗦。”

约莫两个时辰后,昭珩睡得正香时被子阳叫醒:“爷,我听见钟声了,想必快到了。”

昭珩睁开眼发了会呆,坐起伸个懒腰,鬼叫几声。

子月贴心地替他捶着背:“顾及着爷的伤刚养好,咱们马车行的慢,想必此时王妃已经在等咱们了。”

今日是上香祈福的吉日,豪门的马车一辆接一辆,辘辘地从旁而过。还有不少百姓,或是拖家带口,或是友人间三两成群,走着上山,甚是热闹。

大祁国民风较为开放,这些百姓家走着来上香的姑娘、夫人们,讲究一点地戴着面纱遮住半张脸,大多则比较大方,开心谈笑。

昭珩趴在车窗上探出头,见美女甚多,不乏有腰细腿长胸大的,笑得合不拢嘴。更有胆大的,见有年轻俊公子在看自己,还不断地抛来飞眼。

昭珩朝她们挥挥手,惹得一片桃花。不知是谁说了句“陈王府的世子爷,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姑娘们愣了一瞬,也只是一瞬,随即被荣华富贵和昭珩俊朗的脸冲昏头脑,“说不定我能让世子爷喜欢上女人呢。”

“真不害臊!世子爷什么女人没见过,能看上你。”

那边叽叽喳喳,这边昭珩欣赏地差不多了,正欲放下车帘,却听见马蹄声连连而过,卷起尘土。紧接着便有惨叫声传来,他心里一惊。

“不长眼的东西,耽误了楚大人办案,你有几条狗命赔。”

外面张扬跋扈的训斥声传来,子月见昭珩眉头皱地愈发深,不满地嘀咕:“什么人如此放肆,连我陈王府的马车也看不见。”

车夫勒住缰绳,停下马车,往车厢里解释道:“世子,前面是镇霖司的大人们。”

昭珩往门处坐过去,子阳贴心地将马车门帘撩开一半,以便他往外看。

车夫恭谨问道:“世子,要不要知会前面一声?”

昭珩没答话,朝那方向望去,见几个身着镇霖司特制锦绣官袍的男子骑在黑马上。被簇拥在中间,锦绣红袍的男子,细眼唇薄,漆黑的眸子挂着一丝不耐烦,仿佛看一群蝼蚁。

楚恪,昭珩心里冒出这个名字。

地上躺着一名老翁和壮年男子,那男子撑着爬起来看自己的老父亲,见父亲满头的血,不甘心地瞪了那群官大人一眼。

楚恪本不愿意在这儿浪费时间,正欲勒马离去。却瞥见那贱民正蹬着自己,狠意入眸,一记鞭子狠狠打下去,“给我剜了他的眼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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