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暄不忍地别过头去,她有一些了解连卉为什么不让她说实话了。
还是警官上前劝了几句,让久歌冷静了下来,然后问了久歌一些关于连卉的问题。
因为久歌情绪失控,所以问话的时候由蓝暄陪着他,恰好蓝暄在现场出现过,所以警官也问了她一些问题。
蓝暄本来以为久歌会知道得多一些,听完笔录之后,蓝暄才发现久歌知道得也不多。
那一年久歌在一个酒吧驻唱,昼伏夜出。连卉直接从学校出发去旅游,只把东西和给他的礼物打包寄了回家,就再也没有联系上过。
他甚至不知道连卉是跟谁一起去旅游了。毕业季,学校出来的人都各奔东西,所以能联系上的人都寥寥无几,就算是联系上了,虽然是同一个系的,却可能连连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警官问了蓝暄一些广播大厦的情况,蓝暄如实回答:“我是三年前进的广播台。但是我是s市人,我记得广播台大楼后面本来是一片树林,具体是什么时候扩建的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物业那边应该有记录吧。”
警官说:“是的,我们问过物业,扩建的时间跟死者死亡的时间还是很接近的,很有可能是埋尸之后广播大厦扩建了。”
蓝暄认真地分析:“可是为什么扩建的时候没有挖到尸体呢。”
“是这样,埋尸地是在围墙内部,建围墙的时候应该没有把那一块挖开过,而是直接浇上了水泥了事,但是马路扩建埋尸地刚好是在埋消防水管的位置上,所以挖得比较深。”警官解释。
蓝暄点头:“那,能不能判断死者的死因呢?”
警官摇头:“目前还不能判断,因为尸体肉身基本上已经腐化,从骸骨上没有办法判断死因,但是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出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的。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地配合我们,多给我们一些线索,这样我们也好有个调查的方向。”
蓝暄很想说出乔淑凃的名字,可是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也给不出相应的证据,只能忍住了,看着久歌。
久歌一直神思不属,见蓝暄一直看着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音音的朋友里面我只认识淑凃,可是她现在人在医院里,就算找到了她,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
蓝暄握住了他的手:“如果她现在说不出来,我们就等到她可以说的时候,你妹妹等了五年,不怕再等这几天的。”
久歌并没有得到安慰,但还是点了点头。
警官站起来:“既然这样,乔小姐也是关键人物,我们会派人在合适的时间给乔小姐做笔录的,两位也不要太过伤心。”
蓝暄向警官道了谢,拉着久歌站起来,又跟警官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蓝暄看见连卉飘荡在警局里,果然,她不离开广播大厦不是因为她不想,只是因为她不能。
久歌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在沙发上缩着,屋子里温度不低,他却似乎很冷。
蓝暄以为他好不容易睡着了,轻轻地走过去想帮他盖好毯子,他却一下子惊醒了。
茶几上手机开始不停地闪烁,久歌拿起来就直接关机。蓝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去把饭菜给你热一热。”她刚要站起来,手却被久歌一把拉住。
蓝暄看着久歌布满血丝的眼眶,深陷的眼窝,心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主动把他揽进自己怀里。
久歌抱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他没有哭,可是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因为连卉不是他口中的妹妹,也是她三年来用心相交的挚友。想到这些年连卉的点点滴滴,都是抽痛。
她更难过的是,连卉明明站在发狂,却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历来最伤人不过生离死别,她万万没有想过,有一天看着别人难过,她会比对方更难过。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之中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蓝暄只知道自己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久歌的身影,电话关机,蓝暄去他住的地方找了,也不见他。
中午的时候,蓝暄上微博,看见久歌的经纪人发微博说久歌最近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出席活动,她给那位经纪人发了私信,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去久歌微博底下看的时候,发现他的最后一条微博是在前一天的中午,他发了他和蓝暄的合照,两个人穿得像一对新人一样,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蓝暄没有心思去看评论,又去翻看了乔淑凃的微博,她的最后一条微博是经纪人代发的,说是乔淑凃突发急症,送往医院抢救,至今未醒。
这个世界一夜之间就乱了套了。蓝暄一阵抓狂之后,还是耐下心来去上班了。
日子一晃到了年下,连卉的案子没有丝毫进展。蓝暄每天行色匆匆,除了上班的时间,就是在想办法跟医院里的乔淑凃说上话。
据说乔淑凃醒了几天了,但是根本说不了话。蓝暄自己去的时候,每次都会被拦在门外,没有办法,她只好天天去警局烦警员,警方也没有办法,只能派出值班人员跟她走。
蓝暄看过乔淑凃,她躺在病床上,依旧是柔美的,仿佛一个睡美人。在说到“久音”这个名字的时候,蓝暄明显看到乔淑凃的眼皮动了一下。由此可见,状似昏迷的乔淑凃其实是清醒的。
乔淑凃绝对知道连卉是怎么死的。蓝暄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乔小姐什么时候能苏醒呢?”蓝暄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