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了。”向芷遥忙不迭摇头。云长歆可是幽州的老大,她哪儿敢让他跟她道歉?
况且,她暴露过自己懂得军械的事,可可姐又把她专攻的领域告诉过绯月……
这封建王朝,云长歆的话就是神谕,若他强留她,恐怕也只有等可可姐过来,她才能走。
她和云长歆之间,还是少一些私交为好。
真是要命,可可姐干嘛把她学过弹药理论的事儿说出来啊……
“我跟王爷之间只是误会,我知道他对我从未有过恶意……我会去见王爷的。我答应过楚涟儿,转达一些事情。”
听闻她愿意见云长歆,绯月顿时喜上眉梢,“那什么时候呢?”
“王爷什么时候有空?”
“只要你愿意见他,他随时有空。”绯月笑眼弯弯。
这话把向芷遥吓得出了冷汗。云长歆每日的政务繁忙她是了解的,现在为了见她,居然能随时有空。他对她的重视可见一斑。只是……
这特权她一点也不想要。
“绯月姐,你帮我定个时间吧。”
“就今天如何?”
今天?向芷遥略微惊愕,下意识的拒绝。“会不会太急了些?要不,再等两天?”
上一次见云长歆,是他喝多了酒,把她当成楚涟儿……现在她心理上还没有恢复过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云长歆。
“也罢。”绯月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朝门口走去。向芷遥以为她要走,疑惑着想要开口询问,却听她似是自语的喃喃,“那我就先让他回去了,站几个时辰也够辛苦。”
向芷遥还没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绯月已经把屋门推开。
伴着木门的吱呀一声,阶前那道颀长的身影立时冲入眼帘,在幽径翠竹映衬下,格外高雅清俊。脚下厚底银纹皂靴,一身绛紫盘龙阔袖袍,长发整齐的束在巾帻之内,容颜……一如既往的俊朗有魅力,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很久以后向芷遥在会想起这一天的云长歆,总是感叹这个一向穿衣随性的家伙,也有知道认真打扮的一天。
“殿下,她说今天不便见你,你还是先回吧。”
“等,等一下。”向芷遥慌惶恐的开口,匆忙站起身来。
心中大为惊愕,从绯月找到她,云长歆一直站在外面等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过?!
这个事实已经把向芷遥吓得快出冷汗了,更别提让这位大人打道回府了。
背对着向芷遥,绯月忍不住的笑了,回过身装模作样的问,“怎么了?”
向芷遥咽了下口水,艰难的道,“不知平宁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海涵。”
云长歆忙行礼道,“姑娘言过了。今日在下是来向姑娘赔罪,怎敢叫姑娘相迎。”
语气没有半分上位者的压迫感,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在跟你见面寒暄。
前几天两个人的矛盾还在白热化,现在的情景向芷遥觉得更像是在做梦。
一个王爷跟她自称在下,还行礼,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
向芷遥还礼,“王爷言重了。”
往日向芷遥对云长歆都是一口一个夫君,云长歆对她是不咸不淡。现在两人突然相敬如宾,显得无比诡异。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文雅和气的样子,她想到的依旧那一幕少儿不宜的内容。
云长歆站在门外,看着屋里那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子,语气诚恳的致歉,“过去数月,是在下愚昧,错把姑娘认作内人。多有唐突冒犯,在下……”
“无妨的。”不等云长歆说完,向芷遥就出声打断,“我冒充尊夫人,有错再先。王爷不与民女计较,民女已是感激涕零。”
她把他后边所有的话都给堵回去了。
皇子殿下愿意屈尊降贵跟她道歉,那是他大气有风度,但是向芷遥一介草民,可没胆子接受一个皇子的歉意。
云长歆微微拧眉。她的态度让他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他更希望她能对他责怪记恨,这样他才有机会偿还伤害过她的。而现在她口头说一句“无妨”,将真心封闭,不让他觎见,何异于视他为十恶不赦之人。
她这是,决意要离开幽州么?
“姑娘初来此地,又困于内人的肉身。以内人身份自保,乃人之常情。况且姑娘曾对在下坦白过身份,是在下糊涂,竟错看是非。”
他不说还好,一说向芷遥就想起来,那次在马车上,她说自己不是楚涟儿,然后云长歆差点把她扒了……
而后来他们又真的发生了那种事。
现在脑海中少儿不宜的内容漂浮的更多,这心理阴影怕是一辈子下不去了。
“王爷言过了。我没能坚持说真话,是我的不是。”
然后气氛就陷入了诡异的僵硬。
云长歆是想跟她道歉的,但她死活不接受,反而说都是自己的错,云长歆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静,而且一个站在屋里,一个站在门外。绯月看的替他俩着急,忍不住开口,“遥遥,你不让他进屋的么?”
向芷遥扭头看向绯月,一时神情错愕,“这不是他家么?”
好问题。
场面寂静了好几秒。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长歆竟失笑起来。弄得向芷遥更为尴尬。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心里骂过之后,气呼呼的别过头,不看云长歆。
殊不知她此刻赌气的样子,在云长歆看来是极为熟悉的。知道眼前姑娘正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