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带着一身的痛,离开了医院。
坐月子的岁月无比痛苦,除了一身伤痛,就是隔三差五地生病吃药。生产极大地损耗了年轻的身体,一点点伤风感冒就会拖得刘娟大病一场,一点点饮食不规律就造成了长时间的腹泻。
自身疼痛还是其次,最关键是睡眠时间极度缺乏,没日没夜地喂奶照顾孩子,刘娟没办法好好地睡一个整觉。
赵娇娇又怪,除了待在刘娟身边,换成哪个人带她都不愿意睡觉。要么就颠倒日夜地睡,把刘娟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还在被窝里发出婴语。大哭大闹没有,但一直哼哼唧唧,让刘娟没办法不管她。
整个月子,刘娟都在孩子的哼唧和自身疼痛中艰难地度过。什么洗三啊满月酒啊统统都忽略过去,一切都没有步入正轨,怎么有闲心搞其他的东西。
赵娇娇生在腊月,出四十天月子的时候,正月都已经快过完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春风和暖,从臭烘烘的房间走出来,刘娟看到一个和冬天完全不一样的省城春天。蓝天白云,小鸟鸣叫,五颜六色的花朵吸引着众多蜜蜂采蜜,空气中弥漫的花香混合着嗡嗡声是那么地叫人沉醉。
刘娟抱着娇娇,心情愉悦地徜徉在春天的气息里,如果忽略掉大人厚重的熊猫眼的话,这是一副和谐的母女游春图。
刘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全身干干净净的感觉真是舒爽啊。存了一冬天的陈年老窖一旦去除,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似的!
刘娟看看天空,看看飞鸟,看看远处的行人车辆,正兴味十足之时,她的脸色蓦然就变了。
刘娟慢慢地低下头,和无辜的赵娇娇四目相对。
刘娟瞪着赵娇娇,咬牙切齿地道:“赵娇娇!你又拉粑粑了!吃一次拉一次,你为什么一天那么多shi,什么时候才能聚肚(注:大便成型的意思)啊!”
赵娇娇黑白分明,像极了赵仁虎的眸子水润润地看着刘娟,嘴角还吐着透明的泡泡,一副拉爽了的表情。
刘娟无语地看着赵娇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这丫头,真是坏死了,才出来五分钟就又要回家了。
才出去一会儿,刘娟就带着孩子回来了。赵仁虎见了就笑,“是不是又拉了?
刘娟白了他一眼,“知道拉了还不来帮忙?
刘秀虎着脸道:“你男人是要干大事的,成天使唤他做老娘们儿的事干嘛?”月子里就不说了,男人帮着带孩子是体贴,出了月子再呼三唤四的,屁大点事儿就使唤男人,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娟不敢反驳姐姐,只瞪了赵仁虎一眼。
赵仁虎笑道:“姐姐,快去开店门吧。我这里耽搁一下再来。”
刘秀只好瞪了刘娟一眼,径直走了。
刘娟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才抱怨道:“姐姐还活在封建社会里,总是说什么三从四德!你给我洗条内裤她都说我没规矩!孩子是女人带的,家务事女人干的,男人是要伺候的,我要是按照她的想法过日子,简直不要活命了!价值观有冲突,年纪上有代沟,我和姐姐真是越来越难相处了。”
赵仁虎笑道:“姐姐有她的生存法则,咱们有咱们的。你别看她吼你,其实在替你圆场呢,生怕我对你有意见。其实她看我帮你带孩子,心里不定怎么满意呢,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我看,要我心里不要怪你。”
刘娟唇角一弯。
“你们家的人都是这样护短,要是我真说点你哪里不好了,她可能比谁都跳得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可以说你,我不可以说你!”
刘娟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姐姐当然最疼我了。”
赵仁虎挨着刘娟,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忍不住心就痒痒起来,“已经出了月子,今晚……”说完,一挑眉。
刘娟吓得一跳,头摇成拨浪鼓似的,“不行,休想!”
赵仁虎苦着脸道:“都已经出了月子了啊!”
“不行!我还痛着呢!我不行!”
“那什么时候能行?”
刘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至少要半年!得等我完全恢复了才可以!”
赵仁虎哀嚎道:“半年?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吧!”
刘娟毫不在意地道:“那你就去死吧!”
“到底要多久!半年太长了,说个准数!”
刘娟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三、三个月吧!我现在真的对那个事儿,一点儿都不想!就像回到了刚开始结婚的那种,很恐惧,害怕,我不愿意!”
赵仁虎叹了一口气,心知刘娟能恢复到现在已经极为不错了。产前有中度忧郁症,产后有轻度忧郁症,出了月子能笑得出来,已经是调适得很好的结果了。他不能为了自己那二两肉就逼她。
“好,那就三个月!咱们说定了啊!”
刘娟感激地笑了,“谢谢你老公,这么体贴我!暂时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能!”
赵仁虎笑笑,“你知道我的好那就对了。”我比那些小白脸是不是体贴很多呢,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有那种想法了呢。
刘娟挨着赵仁虎,“从生产之后,到坐月子,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可以说,方圆百里,都找不到像你这样体贴的老公了。你放心,你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赵仁虎拿着刘娟的手,摩挲了一下,调笑道:“那你今晚就慰劳慰劳我呀!”
刘娟甩开手,“想得美!”
赵娇娇一个人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