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依华的右手缓慢幻化成了一只藤蔓紧紧地缠住林雨沫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起来了,全身不时有绿色的液体从她身上的烧痕里渗出来,看上去很恐怖,还散发浓重的怪味。
“怕了吗?林雨沫,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期盼这一刻吗?”
“依华,若是你认为我真的欠你这条命,你拒拿去就是了。”
“你说真的?”
“是。”
林雨沫肯定的回答,让少女依华犹豫了一下,那缠绕在林雨沫脖子上的藤蔓也停住了,依华的眼中,微微有情绪在涌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和平医院里,林雨沫正被两个护士推进手术室,凌天浩和秦雨的急促的脚步响彻安静的走廊。雷清文正坐在一台急速行驶的计程车里,望着莲华县的夜,心里泛起了涟漪。霓虹灯光如水般划过车窗,狭小的车内,车载电台里飘出一段伤感的情歌。
雷清文的头轻靠在车窗上,目光却紧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刚收到的短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计程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她总是不时地透过内后镜观察着后座上的雷清文。左手有节奏地翻转着方向盘,车子很快就转入了一条安静的林间小路。
道路两旁都是高耸的树木,借着车子的远光灯,隐约可以看见莲平公园慢慢进入车灯范围的铁栅栏。雷清文轻摇下车窗,双手搭在车身上,头倚靠在窗边,望着那铁栅栏里面的草地,听着风声呼啸而过。
越来越靠近着莲平公园南门的时候,雷清文注意到香樟树下,站着一个黑影。隐约间好像是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黑色的风衣外套,他压低着帽沿靠在公园铁栅栏这边,一直盯着雷清文坐着的这台计程车,停在莲平公园南门口。
“需要等您吗?”
“不用了,麻烦您了。”
“没事。”
中年女人边找钱给雷清文,边询问起是否需要等他,听到雷清文的答案后,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雷清文快速从右边车门下车。雷清文站在莲平公园门口。冲着中年女人摆了摆手,然后车子快速地发动,顺着小路驶了出去。终于消失在夜色中。
雷清文下意识地抓紧了风衣,顺着南门进入了莲平公园,朝着香樟树的方向快步跑去。树下的黑影看到了奔跑过来的雷清文,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果然是你。”
雷清文的开场白,让压低帽沿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然后将帽子摘了下来,用左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绕过香樟树,顺着香樟树旁的小路边走边说起话来。
夜晚的莲平公园,看上去格外的阴森,高大的香樟树此时看来。像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摆出要吃人的可怕模样,呼啸的秋风。让两个人觉得瑟瑟发抖。
“你这样出来很冒险吧?”
“确实,不过有件事,我只能靠你帮忙啦。”
“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你仔细听好就是了。”
“喂,为什么不好奇我这副模样?”
“有什么好奇。你要是不变装直接现身才有问题吧?”
“也是,好了。讲正题。”
两个人同时停在公园小路旁的长椅上,一前一后坐下,然后雷清文认真的听起年轻男子的计划,呼啸的风声将两人的计划巧妙的隐藏了起来。
和平医院里的手术室里,林雨沫正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间,努力挣扎着。手术室里的气氛很紧张,心电监护仪不时地发出警报声,心率显示图非常不稳定,血压忽高忽低的。两名中年医生正在进行中全力的抢救。
“沫沫,求你千万别出事。”
手术室外,秦雨的声音喃喃的说着,身体紧紧地依偎在凌天浩的怀里,右手紧抓住着他白色衬衫的衣襟。凌天浩只是笑着,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安抚的话,目光焦虑地盯着手术室亮起红色指示灯,右手握成拳又放开。
“小雨,放心吧,林雨沫不会有事的。”
“天浩,你也是这样认为吧?”
“嗯,放心吧,她是好人,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是啊,不会这么残忍的。”
秦雨边说边做出一个祈祷状,凌天浩望着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模样,嘴里还小声念着什么,突然心里微微一动。
林雨沫的身体被大力地抛开的时候,重重地摔在地上,右臂重重地撞了一下,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的身体好像只是一个空的躯壳,似乎丧失了全部的知觉。
“我不想放过你,可是我现在却无法下手。就当我为了祈天,这次,你可以走。不过,你小心,我随时都会回来找你的。”
“依华……其实你根本不舍得下手,对吗?”
“少自以为是,好不好?你怎么还想以前那样,完全没有一点长进?”
“不,我知道你不是。你也还是跟一样,嘴硬心软,不是吗?”
少女依华的身体直直的站在林雨沫的面前,那条如藤蔓般的手,恢复成了满是烧伤的模样。低低垂在身侧。她身后的少年也缓慢向两个人走过来,他的目光忧伤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林雨沫,那目光很熟悉,刺痛林雨沫的心。
“对不起,依华,当时我没能救你出来。”
“我最讨厌你这种脸对着我说话了。从小,你就总是善良的,我就是邪恶的。我受够了这样的模式,你知道我多想摆脱你,可是却还是时刻被这样的你吸引着。我也不知道,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