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看着要黑了,国民党160旅在炮火的掩护下,用坦克部队打头阵,向解放军据守的阵地发起了潮水一样的进攻。
包括旅长黄值虞在内的国民党军官不是傻子,虽然说想当官发财的功利心重了一点,但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
如果在天黑前还不能突破解放军的阵地麻烦就大了,首先被围困的十七师和三十八师有被消灭的可能,攻击的部队也很难有大的进展.
一但十七和三十八这两个国民党的整编师再一次被消灭,不说南京的委员长了,就连西安的胡宗南司令长官这一关也没法过,一线的军官别说升官发财了,能把脑袋保住就不错了,因此国民党的主攻部队都想趁这在天黑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鼓足勇气冲上去。
在火炮不停的发射下,坦克伴随着步兵冲了上去,而在解放军的阵地上,战士们并没有被国民党军队疯狂的进攻所吓倒,当坦克进入有效射程后,在老射手的指挥下,教导旅的战士们扣动了扳机,反坦克的火箭弹一瞬间飞了出去。
这一下就看出老射手和新射手的区别了,宝贝一样的火箭弹是打出去了不少,但击中目标的就没什么了,根据目视的结果,好象就有两发火箭弹打中了目标,剩下的全擦着坦克飞了。
第一次用火箭筒开火,虽然很兴奋,结果是让人沮丧的,教导旅的战士们急的大叫:“怎么回事,我瞄的准准的为什么还打不中?他吗的,急死老子了。”
老射手们则是在一旁指导着:“慌什么,没看到有风吗,把火箭筒向下风向瞄一点,明白吗?向下风向瞄一点。”
步兵用的火箭筒这种武器与枪械类的不同,用起来是有诀窍的,在没风的时候可以直接瞄准射击,而在有风的时候就不同了。因为火箭弹的飞行速度要比子弹慢很多,所以要把提前量准备出来。
教导旅派过来学习的也都是老战士,这样的宝贝武器当然要先由老战士来掌握为好,这些人枪法是没问题的。刮风的时候找提前量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用枪械类的武器射击的时候,提前量要往上风向偏一偏,可是火箭筒却是相反的,有风的时候要向下风向偏。这个道理就很不好理解了,为什么越刮风还越要向下风向偏,那样做不是打得更歪了吗?
虽然不太好理解,但道理就在这里,反坦克的火箭弹不象步枪子弹那样的高速度小弹丸,而是慢速度的长杆状弹头,在弹头的后部有一个维持稳定的小叶轮,飞行的时候用这个不断旋转的小叶轮来保持弹头的飞行轨迹,有点象现在所谓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慢速飞行的长杆状弹头受风力的影响很大,弹头的质量是前重后轻。后部又有一个旋转的小风轮,所以说在飞行中尾部受风力的影响最大,这就造成在有风的时候飞行中的火箭弹是歪着身子飞的,是一个弧行的飞行轨迹,假如是从左侧刮过来的风,弹头就是一个内侧的弧行弹道,所以瞄准的时候要向下风向偏一些。
而普通的枪械的类的武器在射击时,道理却正好相反,这就让这些来学习的教导旅老战士很不适应,一时半会拧不过这个弯子来。
好在这些人都是很守纪律的兵。是兵就好办,管他能理解还是不能理解的,先干了,道理以后再解释。
老射手们大声吼着:“听着。我没工夫和你们讲道理,让你向下风向瞄准就向下风向瞄准,错过半个坦克身位,瞄准击发,快——点。”
说话间坦克已经到了不足一百米了,不但是坦克炮。连车上的机枪都响了起来,密集的弹雨打了过来,阵地上出现了伤亡,特别是在最前面的反坦克小组,连着被打掉了好几个。
这就是操作失误引出的后果了,战场上不是演习,一个疏忽就要拿生命去弥补,不过这时候就看出老战士与新战士的差别了,牺牲和负伤的战友就在自己的身旁躺着,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但是没人看这些,也没时间管这些战友了,第二次装弹,稳住,瞄准——好,击发。
嘭、嘭、嘭,连续不断的爆炸接连在阵地上响了起来,教导旅的战士们这一回是找到感觉了,基本上每一发火箭弹都打在了坦克身上,不是说这些战士有多厉害,一次两次射击就把要领全掌握了,而是离的太近的,有的坦克已经和反坦克小组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了,这么近的距离对着坦克的庞大身躯,想打不上都不容易。
浓烟、烈火、爆炸形成的碎片充斥了整个前沿阵地,第一次用火箭筒把坦克干掉让这些战士高兴的就差从地上蹦起来了,爽,就是爽,要是早就有了这些家伙得少死多少人。
这些战士也奇怪了,为什么瞄准的时候要象下风向偏点,老战士则是大喊着:“没时候跟你们解释,打完仗再说,装弹好,瞄准,射击。”
旋转着的火箭弹在阵地前到处横飞,二十多辆坦克,足足二十多辆啊,是160旅一个坦克营的全部家当了,全部被战士们在阵地前沿干掉了。
被炸碎的坦克东一堆西一堆地瘫在那里,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家伙变成了一堆废铁,在后面督战的旅长黄值虞心里一阵阵发凉,为了给自己的160旅配上这么一个坦克营,当初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也让别的旅眼红了好长时间,指望他们关键时候出把力,可是没想到全都交代到了这里。
不过仗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了,心疼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