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此番到来,真的是为了让皇上误会?”看着轩辕诺半真半假的笑意,慕容映霜不很确定地问道。
轩辕诺又再洒脱一笑:“他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慕容容华若然不想让他知晓,他自然也是无法知晓的。”
慕容映霜想了一阵,道:“这么说来,王爷到含章殿来之事,皇上有时知晓,有时不知?”
她实在弄不清这两兄弟的亲密关系。轩辕恒给轩辕诺极大的权力,让他在后宫行走自如,可他们两人又各自在后宫布有严密眼线,互不侵犯郎。
“呵呵!”轩辕诺笑得别有意味,“本王擅入她宠妃寑室之事,怎能真的让他知晓?他若然知晓了,何止是龙颜大怒那么简单?”
“可是,你却偏偏要进来,便不怕真的激怒他?”慕容映霜认真审视着眼前的邪肆王爷。
“他若然不知晓,这入与不入又有何区别么?”轩辕诺又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慕容映霜想起那晚偷听到他与漫舞的对话,不觉默然锎。
轩辕诺望着她的神色,又是一声轻笑:“容华也觉得叔嫂相处终是不好,是么?放心吧,本王今夜前来,只说几句话,说完便走,不会让容华难堪!”
“赵王请讲!”慕容映霜道。
几次相会,她知道他是个有分寸之人,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么fēng_liú邪肆。而自他帮她妥善安排菡儿出宫与高婉相见之事后,她更是觉得他是个足可信赖之人。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位之前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男人少了奢望,却多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她相信,不管是出于报恩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起码不会做出对她有损之事来!
“本王今夜前来见容华,一是想让容华放心,安排小公主出宫并非什么大事,让死囚高婉临刑前见女儿一面,本也在本王办案的权限之内。皇上事前若无特别交待,又怎能因此问本王的罪?”
听到轩辕诺如此解释,慕容映霜原本担忧连累了他的心,也便彻底安放了下来。
“皇兄如此大张旗鼓地找我们二人兴师问罪,本王也颇感意外。依本王看来,他不过是一时气恼表现太过而已,不可能因此事便对我们降罪惩罚。”轩辕诺又道。
“我倒不怕他降罪,只是担心连累了王爷。王爷此番出手相助,我实在感激不尽。”
“你不必感谢我,我既已决意帮你,便不是为了这感激!”轩辕诺淡淡说道。
他那幅无所谓的样子,果然和她之前想像的样子差不多。慕容映霜不禁笑了。
那发自内心、源自信任的真诚笑意,如舒缓的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令人心动的涟漪,看得而轩辕诺不禁竟有些痴了。
但很快他便发觉了自己的失神,忙收回心神道:“本王要说的便是这些。今后容华若有何急事要事,随时可找本王帮忙。本王想,遣人到赵王府送信毕竟麻烦,也太过惹人注目,不若便通过此物吧!”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小小物件,放于掌中。
慕容映霜低头一瞧,道:“铜哨子?”
“你认得这东西?”轩辕诺奇道。
慕容映霜点了点头:“我会吹!”
这种铜哨子是从西域传入的独特乐器,在东昊极为少见。小小的铜管上有两个口子,吹奏者用不同的吐气方式,可吹出或低沉回荡,或洪亮激昂的绵长乐声。
“真的会吹么?”轩辕诺笑道,“这铜哨子是本王亲手做的,可不同于一般。你试试?”
轩辕诺抬起手掌,将那铜哨子递到慕容映霜眼前。慕容映霜拿了起来,放到唇边很轻很轻地吹了一下。夜深人静,她怕那声音让人听到。
“为何没有声音?”慕容映霜讶然道。
“有的,你再试试?”轩辕诺脸上仍是迷人的轻笑。
慕容映霜再次将那铜哨子放到唇边,又吹了几下。
“听到了么?”轩辕诺笑问。
“嗯。用心听,便能听到。”慕容映霜点了点头,“这铜哨子的声音,竟然如此奇特?”
那悠扬绵长的哨声,用心细听则能听到,但若不用心注意之人,便是在他耳边吹响,怕也是听不到的。
“没错,这哨声并非离得越近便听得越清楚。相反,若是认得哨声之人,即使在数十里之外,也是听得到的。”轩辕诺道,“这是本王在边关督战那两年琢磨出来的,深入敌阵通风报信最是合适!”
“这么好的东西,赵王却要给我么?”慕容映霜犹豫着。她想要婉拒。
“深宫妃子若要外出谈何容易?经历此次出宫之事,你也明白皇上日后定然不会允许你随意出宫。”轩辕诺收起了脸上笑容,认真说道,“这铜哨子样子还算好看,你可当作一件饰物随身佩戴,万一遇有紧要之事想找本王,吹奏三声便可。如此,总好过通过漫舞或什么人送信吧!”
“漫舞她,可知晓我已获悉她是你的人?”慕容映霜问道。
“本王并没有告诉她。否则,她还如何留在你身边呢?”
“赵王留她在我身旁,是要继续监视我,还是想要帮我?”慕容映霜抬头直直地望着他的双眸,毫不回避这个真相。
作为高官之女、后宫宠妃,她的一举一动自然要处在帝王的掌控之中。轻歌与漫舞本是轩辕恒与他精心安置在她身边的眼线。如今,他对她的态度与立场可有过变化?他到底是站在轩辕恒那边,还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保她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