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如在这世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一直以来压抑住心深爱的痛苦。

他向来表现得冷酷而理智,极力在世人面前掩饰起自括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也是如此。

如今,他终于失去了她。

只有回到寂寞深宫之,他才能在深夜的借酒消愁和独宿独眠忍受痛苦的思念与煎熬。而同时,他又始终不肯死心,不断暗派人四出寻找那个让他无法放下的女人——慕容映霜。

因此,在他仍然陷在对她的痛苦思念无法自拔之时,又如何还能承受他们继续在他面前如此兴奋热议选秀之事?

“如今国事繁多,谈什么选秀?朕后宫嫔妃过千,又何必再选?选秀之事,不得再提!”内心的痛楚与烦燥,让轩辕恒再没有耐心对众臣多解释一句,只是冷沉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圣意,“闲话休提,无事退朝!”

说着,他再也不顾及群臣略有些惊愕的表现,便自沉着一张冷脸,从龙座上站起,大步跨下台阶迈步离去。

步入后宫,他仍在为众臣选秀的提议恼怒。

他明白众人已盯着那后位多年。那后位已空置了五年之久,原本,他费尽了心思,用尽了耐心,只想着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扶上他身旁的这个位置。

可是如今……谁又配得上那个与他并肩天下的后位呢?

一边黯然想着,一边低首疾走,当他抬起头时,才猛然发觉自己竟又不自觉地走到了她的住处,含章殿华碧苑前。

以往与她最最亲密快乐的那些日子里,每每下朝之后,他都顺着心意走到她的华碧苑来,陪她一阵,听听她腹胎儿的动静。

只是此刻,那一切的幸福、甜蜜与美好已恍然梦境,离他远去。

若不是这熟悉而亲切的庭院,若不是那张仍静放在前厅,她时时弹奏的瑶琴,他几乎便要以为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可是,心的疼痛如此鲜明,仿佛心仍在滴血似地生痛,那一切幸福与美好又怎能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只可惜,即使他茫然伸出双手,即使他无限情深怜惜地抚年那琴弦,却再也抓不回那些美好与甜蜜。

所有让人怀恋的一切,皆从他一双大手的指间滑落倾泻而去,想抓也抓不住。便如在曾经留在这房的芳香,无论他如何用力深吸,也渐渐飘散无踪,难以挽回。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一双大手出神。

正是这双手,亲手断送了他与她的幸福么?他用这双手埋葬了慕容家族的荣宠,同时也埋葬了他与她之间的缘份与情义么?

若有机会让他再选一次,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只是,或许对她,终珂以采取并非那些冷硬的方式吧?

再一次,他又一次为自己将她逼入绝境的行径感到懊恼不止。

若然,他早早便让她知道他的心,知道他的苦恼,以她先后两次主动上缴宫奸细与朝逆臣名单的举动来看,她是否完全有可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共同作战?

他何苦如此自我折磨,时刻在她面前披着伪装?

只可惜,当他在她离开的这两个月慢慢想明白这一点之时,已是悔之晚矣。

“皇上,您又来了?”

身后,想起轻歌轻轻的问候,带着深深的同情。

他内心的这些痛楚与煎熬,或许也只有这名曾跟随他身边多年,而后又曾在她身旁侍奉的宫女能略知一二吧!

“朕许久没有看见小楚王了,因此想着过来看看他。可走到此处,才想起他早已被送到南宫去了。”

轩辕恒没有回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动那琴弦,语声落寞,心仍是一片荒凉。

是啊,他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呢?到底是因为想见纬儿,还是因为想见她?

“皇上又在想念娘娘了么?”轻歌关切问道,担忧于他落寞的声音与身影。

轩辕恒背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轻拂琴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不愿那琴声向更多人泄露他的孤寂与思念。

尽管这含章殿如今也与他的心境一般荒凉寂静,除了轻歌带着十数名宫人内侍留守,许多闲杂人等已被送了出去,包括当初慕容嵩内应名单的应儿、

彩儿两名宫女。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皇上仍要如此难过么?”轻歌又在他身后问道。

尽管不愿相信慕容映霜已经遇难,可她也无法怀有娘娘跌落悬崖仍能生还有的侥幸。看着皇上因思念娘娘而伤痛得难以自拔,她如何能不心忧虑?

“皇上,有些事情总要过去的。”虽知自己的话语或许无力,轻歌仍是忍不住轻声劝解道,“奴婢时常记得,皇上当初总说这不过是一个游戏,皇上对昭仪娘娘的宠爱也只是在演一场戏……既然如此,一切便让它随娘娘离去吧!皇上何必再枉自折磨自己?”

“演一场戏?”轩辕恒轻轻重复道,“朕说过这样的话么?”

那是他多久以前说过的话?为何他早已经忘记了呢?

轻歌轻皱眉头,无奈地望着他的身影。

轩辕恒突然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该是我入戏太深,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搭进去了么?”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过身来,极认真地盯着轻歌问道,“世间戏者,有如我这般,演得这么用心的么?”

轻歌不语,满目同情与怜悯。

向来傲世尊贵的帝皇,终是受不了这小小心腹宫女悲悯的注视,一甩袖袍抬步向门外走去。

“皇上?”轻歌紧跟几步,担忧地询问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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