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一看见何养健的,心里就知道自己“完了”。, 。
他是个小背心小‘裤’衩的打扮,光着脚丫坐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睁大了眼睛,他直勾勾的瞪着何养健,同时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是个小小的志士,满脸满身的不屈。而何养健先是将他看清了,又把他身边的小黛也看清了,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踏步的走到‘床’前,他先弯腰试了试小黛的鼻息,见这小不点儿呼呼喘得‘挺’有劲,便顺手掴了‘玉’恒一记耳光,声音不高、然而语气很恐怖的问道:“你又犯这个‘毛’病了?你就改不了了是不是?”
‘玉’恒依然瞪着他,不言语。
他这样不驯服,何养健反倒把声音又降低了些许,指着昏睡着的小黛问道:“这孩子又是你从哪里拐来的?”说着他忽然瞧见了扔在‘床’尾的小连衣裙,将那裙子拿起来看了看,何养健的脸‘色’越发难看,因为发现那裙子的材料和样式都很好,不是平常人家孩子能拥有的服装。
就在这时,走廊里又响起了杂‘乱’沉重的脚步声音,其中一双脚落地清脆,分明是穿着高跟皮鞋。紧接着房‘门’口涌进了第二批人,领头的正是希灵。
何养健抬头和希灵打了个照面,双方登时一起愣了。希灵问道:“你?”
何养健“嗯”了一声,算是有口无心的回答。
希灵随即看见了‘床’上的小黛,脸上神情不变,她只几大步迈过去,一把将小黛拉扯过来抱住,一回身‘交’到了身后保镖的怀里。小黛朦朦胧胧的有了一点知觉,想要睁眼,然而眼皮沉得有千斤重,想要说话,也只能发出几声呻‘吟’。
然后,希灵低头,盯住了‘床’上的‘玉’恒。
现在的‘玉’恒和当初的小崽子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了,现在这个‘玉’恒长手长脚,已经有了一点大孩子的模样,从他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盘上,也能瞧出他父母的影子了。五官单拿出来,的确是有几样像希灵,可是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个小白子灏——白子灏死的久了,旁人或许已经忘了他的具体模样,希灵却是忘不了!
所以,她对这孩子就更厌恶了。
“我听说,是个男孩把小黛拐走了。”她毫无预兆的开了口:“是你吧?白‘玉’恒?”
她很厌恶的看着‘玉’恒,‘玉’恒扭过头,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他也很轻蔑的注视了她,同时很坦然的吐出了两个字:“婊子。”
希灵冷笑一声:“真看出了你是姓白的种,你那个早死的爹,像是在你身上借尸还魂了。”
然后她抬头又对何养健说道:“既然要管,就请你把他管好。我现在带小黛去医院,小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再细细的算账。”
说完这话,她转身要走,何养健这时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女’儿?”
希灵回头看着他:“不然呢?不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一路找到北平来?”
说完这话,她昂然离去,及至出了旅馆上了汽车,她那昂然的架子绷不住了,一把将小黛接过来,她没轻没重的晃那孩子:“小黛,小黛,那个东西把你怎么了?你怎么发烧了?是不是冻着了?”
小黛这时很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依稀看见了面前的希灵,她登时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妈……”
她发了高烧,浑身打冷战,希灵用力的把她往怀里裹,她依旧是冷,闭着眼睛哭:“我要回家……”
希灵死死的搂着她,同时气得脸‘色’铁青——她并没有想到自己对小黛能有多少母爱,她只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都是当大小姐供着养着的,却让那个崽子拐走祸害成了这样子。如果那崽子和她没有关系,那么不管他是大人还是小孩,自己这一回都饶不了他!
她在感情上,能对那个崽子下一切狠手;但在理智上,她知道他毕竟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她对他得手下留情。
小黛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希灵得知这孩子是得了热伤风。小黛从来不病,偶尔病这么一次,就病来如山倒,特别沉重。希灵本来打算把她找到之后,就地狠打她一顿,让她再也不敢‘乱’跑。然而见了如今这个情形,她的计划算是泡了汤——孩子病成了这个模样,她哪还打得出手?
两天之后,小桐赶去天津找希灵,听闻希灵到了北平,他连忙又来了北平。对于小黛,他的父爱有限,也没什么甜言蜜语给她,对着希灵提起这孩子,他言简意赅地称其为胖丫头。这时到了医院,他听希灵讲述了这一场惊魂记的来龙去脉,又见胖丫头已经退了烧,偎在她妈怀里,一顿已经可以吃半罐子水果罐头,便施展严父的手段,拎着胖丫头就往屁股上打:“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乱’跑……”
小桐打到一半,胖丫头被希灵夺了回去。小黛没敢大哭,希灵喂了一勺子罐头糖水给她,她张嘴喝了,喝完之后含泪吐出半个葡萄看了看,又流着泪把葡萄塞回了嘴里,抬头见她爸还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吓得她一边‘抽’泣一边解释:“还以为是、是个虫。”
此言一出,希灵“扑哧”一声笑了。小桐一看她笑了,自己想想,也笑了。
小黛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高烧是彻底退了,只是肠胃还弱得很,不敢吃饱。希灵和小桐决定带着她返回天津。
而在小黛登上火车的时候,‘玉’恒也能扶着墙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