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训练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可查证,事后外界得到的唯一确切消息就是某日放学后两个学生在训练场大打出手,幸而负责看守的水泥司老师及时赶到,在斗争升级前及时将二人强制隔离,事后二人均被罚扫训练场半个月,又因体育祭迫在眉睫而延期到赛后执行。
而落实到a班头上,这则消息又多了那么几分可以用双眼见证的真实性,隔天来上课的爆豪左臂缠着绷带,刹那脖子上绕着纱布,治愈女郎虽然和蔼可亲但还没宽容到对公然违反校规的人温柔以待的地步,高抬贵手确认两人死不了之后就把他们扔出了保健室——至于会不会影响比赛?在训练场大打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影响比赛?
刹那理亏,默默咽下了这口气,一上午都坐在教室里散发黑色怨念,而爆豪显然没这么好打发,全天都跟点燃了的油桶一样谁碰谁炸,生龙活虎得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左臂上的绷带其实是个装饰。而作为班上唯一同时和二人都有些许往来(虽然其中一方是负面往来)的人,绿谷出久万分紧张,几次试图开口打探都被二人的白眼砸了回来——爆豪的白眼他是接得很习惯了所以无所谓,但是连刹那都这样……
绿谷出久,今天也在胃疼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所幸随着体育祭的临近,众人也没有太多的闲暇放在同学吵架这种小事上,兼之二人的伤势恢复得尚可,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二人纷纷拆绷带撕纱布的良辰吉日,这件可大可小的事最终在体育祭当日到来之前,暂时地搁浅在了某处的沙滩上。
体育祭当日。
也许大型活动当天总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感受,刹那那天醒得格外的早,睁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才想起翻身下地,又对着窗外发了会呆,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毕竟锻炼是不能锻炼的,接下来一天的运动量绝对超常,加之男女生理上有着不可逆的区别,能省的体力还是要省着用。
但只是热个身的程度的话,倒也无妨。
抱着这个想法,她慢跑出了门,正是秋初的天气,清晨的风打在脸上格外的清爽,路过公园的时候还能看到些许晨练的路人,一片安详的氛围中有个静坐在长椅上的高挑身影格外突出。
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那人身前停下。
“欧尔麦特老师。”
其人正是消瘦版的欧尔麦特,得知第一英雄还有这个形态之后,在校园里注意到他的几率就上升了很多,身边没有其他同学的时候倒也可以搭个话。一来二去,欧尔麦特对她也算不上陌生,此刻只是略微抬了抬头,目光恬淡而温和:“千崎少女,这么早……是出来晨练?”
刹那轻轻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欧尔麦特的这个形态总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就能让她平静下来。
“在为体育祭紧张吗?”欧尔麦特又问。像个宽厚的长辈。
“嗯。”
她轻声应道,又很快摇了摇头:“也不是。”
刹那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向来在镜头下耀眼如烈日的他此刻柔和得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仿佛会融化在空气中的预感让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口,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好在欧尔麦特应付狂热粉丝的经验并不算少,目光在她似有依恋的手指上扫过便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他没有动被拽住的手臂,只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是你的话。”
仿佛是宽慰,又仿佛是鼓励。
刹那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是在紧张!”
停一停,又神使鬼差地补了一句。
“之前有点,现在真的不会了。”
欧尔麦特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他的笑总是容易给人力量,无论是宣传海报上的明亮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平淡,都有独到的一份温暖,但此刻的笑脸明显有些什么不一样,带着过于明显的纵容,仿佛是被这个笑容迷惑了一样,她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进一步抓紧了他的袖口。
“如果,我拿到第一名的话。”她说,有些期盼的模样,“欧尔麦特老师,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其实职业英雄的本名算不上什么秘密,虽然一般不会有人深究,但非要查起来也算有迹可循,就算欧尔麦特算是其中神秘感较重的一位,想必也不会完全查不到。
但此刻她想听本人亲口说。
欧尔麦特依然用那种表情笑着,放在她头上的手又动了两下。
“好啊。”
他说,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并没有答应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场发生在清早的小小对话最终结束于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刹那回到公寓去隔壁敲醒丽日,换了体育服后就朝学校逛去。这种全校性赛事光靠体育场的更衣室显然无法应付,横竖家里离得并不算远,用上空间移动也就五分钟抵达。进班的时候也说不上太意外地撞见了一群家住的远抢不到更衣室位,手忙脚乱地在班里换衣服的男生,见二人不打招呼推门而入瞬间惊起一滩惨叫,分贝之高连隔壁b组都探了个头过来,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同学相残的惨案。
鸡飞狗跳之后二人退到走廊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后来的人。虽然两个少女给一群男生守门怎么听都不太对,但既然是女生一个比一个能打的英雄科,这种小问题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