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檀香,瑾秋在练着字,素云帮忙研磨,一旁写满的宣纸都有一小摞了,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最近比较忙,没空出时间来写字,忽觉的有些手生了,心境也不似从前淡定了,要不然人家都说修身养性要持之以恒,而非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瑾秋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素云递到手边的茶杯,温热适中,开了盖,喝一口润润喉咙,道:“你明天跟刘乾先回城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去找胡三让他帮忙照看着粮铺,我担心粮价被奸商哄抬后,我们会受波及。”
“是。”素云点头应道。
“记着带着你晒好的柿子饼,给筱筱送一些去,她喜欢吃。”瑾秋拍一拍有些发酸的胳膊,嘱咐着一旁收拾衣物的素云。
“是。”
瑾秋披一件外衣,敞开门想去院子走走,顺便活泛活泛身子,漫步在庭院里,欣赏着明亮的月光,微风徐徐,将有些陶醉于这样的诗情画意了。
云晟正看着书,赵江缓步走近他,行礼道:“王爷,瑾秋姑娘抬高了价格,而且还”他有些欲言又止的顿了顿。
“怎么了,说。”云晟放下书,盯着自己手下,莫非这个丫头竟敢不买自己的账?信不信分分钟让她粮铺关门大吉!
“她只卖五千担。”赵江如实相报。
云晟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若有所思的思索着,抬高一倍的价格他可以接受,这有钱不赚只卖一半是为何?莫不是想故意为难他,那么她可就太看得起自己的粮铺了,区区几万担粮草还不至于让他费神,京城的粮铺五六家,还不至于连这点库存都没有,她无非就是想拖一拖再挣一笔横财罢了!完全的小人作风!
“赵江,去城东张家说一声,让他准备好5万担粮草,两天后去取。”云晟嘴角微撇,轻声说。
“是。”赵江领命后退下。
城东张家是京城头一号的粮铺大户,光粮仓就十几个,更别说自家上千亩的地了,不比苏瑾秋有实力!一开始没动用他,是觉得没那个必要,这会苏瑾秋拿梗了,俨然激怒了云晟,此刻脸上像挂了爽一般,隔几米远都能觉出一股冷意来。
张家前些年遇土匪打劫,正巧被途经此处的云晟撞见,顺手帮了他们一把,自此之后便与九王爷有了过命的交情。张家的掌事的是张敏宣,30来岁,是张家的独子,有一爱妻年轻貌美,她是九王爷去世王妃的贴身丫头,你说人家的关系能不好嘛,对外说是有救命之恩,其实是九王爷自己的人一点不为过。
昨个夜里下了一夜的雨,慧心就是在后半夜过得身,身边没人看顾,直到天亮后,有宫女进来送药才发觉她已经去了,身子都僵硬了,唯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似乎走的时候并没有受罪,走的很安详!
张罗完慧心的身后事,已是晚上,秀桦有些虚脱的坐在椅子上,她眼底暗淡,脸上挂着些许的伤怀,毕竟虽只与慧心相处了几天,好好的个人说没就没了,总会有些接受不了吧。在宫里待的久了,即便看惯了生离死别,对她而言也是难受的,这些年跟着太后吃斋念佛,最看不得这些了!
慧心的供词在皇上那里,是对安嫔的催命符,皇上已经下令将安嫔送去冷宫,遣散了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让她一个人在冷宫受过!
对皇上而言安嫔该死,她竟敢伤害皇嗣,尤其是还把瑜妃害的没了生育能力,她就是罪该万死,让她余生困在冷宫中,或许是比死更残酷的严惩了!
慧心能看着安嫔被打入冷宫才闭眼,也算是一种安慰吧,但是致死慧心都没有承认安嫔给瑜妃下毒一事,或许还是顾念主仆间的情分,不想安嫔就此送了性命,然而皇上却万万想不到,不是慧心不认罪,而是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翌日。
瑾秋刚用过早饭,就被师傅叫到屋里去,师兄也坐在椅子上,老袁头笑呵呵的让瑾秋坐下,甩甩袖子低声说:“秋丫头,本来打算让冯远自己去一趟江南,想着你舅舅也是住在那里,你们一同去一是有个照应,而你也能到舅舅走动一下,你觉得如何?”
瑾秋想了想,说:“师傅,徒儿想跟着师兄去。”
瑾秋知道江南的灾情,跟着师兄走一趟,既能帮着援助灾民,还能见一见舅舅,与娘亲家人联络一番,毕竟重生于此,能有个娘家人依靠总是有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她自是愿意去做的。
师兄妹二人,辞别了师傅便开始赶路,因为事情紧要,他们这次是雇的马车,连夜赶路估摸着两天就能到了。
“师兄,师傅安排你什么事要急着去办呢?”瑾秋好奇的问。
对于不问世事的袁老头,一不缺钱,而不管俗事,这会子怎么会把师兄师姐都支配出去,莫不是他们还有别的产业要去打理不成,瑾秋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着,不是她胡思乱想,实在是他们一举一动太过奇怪了!先前还说让师兄自己出去办事,三天后就游说她跟着一起去,虽有心相瞒,还是让她觉出端倪来,所以才会想着问上一问。
“不该问的不许多问。”冯远故意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不想瑾秋多问。
“不说就算了,你说我还不稀罕听呢。”瑾秋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故作生气的别过头去,打开窗帘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里却在暗暗揣测着,此事应该与灾民有关。
冯远不想惹怒了小师妹,觉得内疚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示好的凑到瑾秋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