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北方地带的小山村,一条不算宽的河流穿村庄流过,三面环山,层层叠叠的山峦仅在在西边河流来的方向有个大缺口,每天的太阳从这里落下,成为这个村庄的一个特色,于是人们便叫这里落日庄。

河水将村庄分成两半,河道之间常年冲击出来肥沃的土地现在已经被开垦成农田,而随着村子的壮大,人口增多,连和山地相连的荒地,如今也被种满了庄稼。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和厨房中传出的香气,夕阳的余晖笼罩这整片大地,橘黄色的暖光给河流和村庄涂上了温暖的色彩。远处的山峰,近处波光粼粼的河流,大片大片的田地,被一条条田埂分成一个一个不规则的格子。或深或浅的土地的颜色,让眼前的美景更加有立体感。

因为已经是深秋了,大部分的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零星的几块田里还散落这没有来得及收回家的麦秆。收割后的田野虽然没有之前硕果累累时让人看着心里满满的,枯黄的草木给人的感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然而这样祥和的气氛却被村头一户人家中传来细碎的哭声给破坏了

“菲儿——”

“娘的女儿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娘可怎么活啊—— ”

“菲儿啊——”

哭声从这座半砖半土的房子里传来,虽然房子看起来还算结实,但显然年久失修了,屋顶的瓦片破破烂烂,窗户纸也破败不堪,大门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估计一个大的震荡都能让它彻底报废。

一个身形枯瘦,面容憔悴的妇人正抱着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少女正伤心的哭泣着,这个少女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额角上的伤口正在不停的往外渗血。妇人无助的用手中的帕子擦着,洗的发白的帕子上已满是血污。

尽管知道这样做起不了什么作用,妇人还是不停的重复手里的动作,六神无主的唤着女儿,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放松一点点女儿的生命就会从她怀里消失了一般。

可她这样做显然没有什么作用,随着鲜血的涌出,少女的生命力也在一点一点流失,嘴唇更是白的像纸一样,身子也越来越冰冷。少女双目紧闭,任凭她娘怎么呼唤都不起作用。

时间渐渐流逝,妇人越发的绝望了,眼看着就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抓着另一个妇人的手匆匆的跑进来

“顾大娘,求求你救救我姐吧,她一直在流血—— 呜呜——”

小男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求道,脚下却半刻都不敢停顿。

被唤做顾大娘的妇人,进来看到屋里的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

“贞娘,你这是干什么,赶紧不要摇晃菲儿了,要赶紧给她止血,这样下去可不行,哎呀呀——”

顾大娘一边说着一边过去一把抱起还在地上的田小菲,放在了房子里的土炕上,一把夺过贞娘手里的帕子,挑了相对干净的一角按在了伤口上。试图阻止血液的继续流出。

“快去抓把草木灰来,再找几条干净的帕子,打一盆热水来!”顾大娘利落的吩咐着,摸了摸田小菲冰冷的手,把床上唯一的那床补丁叠补丁的被子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贞娘这个时候像才找回了心神一样,赶紧按照顾大娘的吩咐,一样样的拿了来。

顾大娘先是将草木灰撒在伤口上,用帕子按着,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破的有点时间了,血液自动开始凝固,还是顾大娘的措施起了效果,血确实渐渐的止住了。

直到确定伤口已经不会再有血流出了,顾大娘这才松了口气,放松了按在少女额头上的手,回头冲小男孩吩咐道:

“小石头,你去我家找你大柱哥,让他把家里的伤药拿过来,我给菲儿抹点。”

“唉,我这就去。”小石头看顾大娘她下手毫不犹豫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平时应该也是没少处理的,而自己姐姐头上的伤口确实不再往外渗血了,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了。

顾大娘也松了口气,在炕沿上坐下,仔细观察着田小菲的伤口,用清水拧了帕子,小心的将田小菲脸上的血污一点一点擦干净,心疼的说:

“这么大个口子,看样子要留疤喽,可惜了,我们菲儿这么俊的小模样——”

这时刚刚稳下心神,也坐在了炕沿上的贞娘听了这话,眼泪就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了,因为手里没了帕子,只能拿衣袖去抹眼睛,粗布衣裳刮的眼角红红的,看着越发可怜了。

“贞娘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看她那可怜样,顾大娘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顾大嫂——都是我没用——”

贞娘一边抹泪一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娘几个辛辛苦苦了十几天,终于把家里仅剩的三亩薄田里的粮食收了回来。欠债的已经上门闹了好几次了,这么点粮食虽然给家里几个人做口粮都不够,但是贞娘也还是打算卖掉一些先还一部分的钱,不然人家这样天天上门闹也不是个事。

可正在这个时候,贞娘的男人,田大牛,也就是田小菲儿的爹回来了。二话不说就要把家里的粮食全都拉走,说等着这钱回赌桌上翻本呢。

“这可怎么使得啊,大牛他明明知道他欠的那些赌债人家天天上门要,说要是再不换钱就要把菲儿拉去抵债,我苦苦的求他啊,求他别再赌了,可是他就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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