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百姓们激动跪拜的是位于平阳东方的一座五层高楼,是平阳府城最高最豪华的酒楼——潘家酒楼。
此时酒楼最高最好的天字上房的窗边正站着两个着深色华服的男子。
“国师法力见长,真是可喜可贺啊。”
虽说是恭喜的言语,然而语气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嘲讽、怒火、嫉恨交织在了一起,十分复杂。
孟长生正低头抚着悬挂在腰间的银铃铛,闻言掀起眼皮瞥了压抑怒气的郑云海一眼,勾起唇角,“大兄同喜。”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郑云海的怒火再也藏不住了,然而他却拿孟长生没有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袖,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派人跟好他。”
见一向以大度容人的姿态示人的郑云海终于破功,孟长生这才满意地嗤笑了一声,继而收拢笑容,回过身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地吩咐夜风保护郑云海,他现在可不能出事。
郑云海乃河间王长子,虽生母只是一个低微妾室,然却是长乐府人人赞扬的胸襟开阔、礼贤下士的谦谦君子。加之王妃所出的嫡子一个早夭一个痴呆,侧妃生养的六弟连笔还不会握,放眼王府又有谁能与他争锋。
如果说河间王以未来君主自居,那么郑云海则以未来东宫自处。
郑云海唯一介怀的,就是孟长生了。
自从孟长生被父亲赏识收为义子,一路扶摇直上,甚至做上了国师,受万民爱戴。父亲声望大涨,郑云海自然十分高兴,然而没高兴多久,突然间孟长生是父亲遗落在外的亲子的传言遍布街头巷尾。
虽然父亲与孟长生这两个当事人并没有表态,相处也毫无变化,郑云海却如鲠在喉,如今孟长生深得民心,若真是父亲亲生,那他岂不是毫无胜算。
自那以后郑云海最不喜的就是父亲与孟长生两人单独相处,就怕他们一个相认就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让他稍稍安心的是孟长生远在永丰,父亲坐守河间,相距千里,一年也只有过年时才能见上几面。
只是就在去年,翁翁却把父亲召回了永丰都城。这一年多,郑云海面上讨好翁翁、笼络大臣,对外树立美好的形象,内心却是焦灼不安,时刻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年来他在永丰都城、在翁翁面前表现的实在太好了,翁翁竟然委派他代天巡视四方,这当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了,只是也有不好的一面,他没法就近看好父亲与孟长生了。
幸而这孟长生不知怎么地竟然说要跟他一起上路,这当然再好不过,郑云海当即就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然而三次刺杀没有成功,麾下死士死伤大半,依旧拿孟长生毫无办法,郑云海的笑容就没有办法维系了。
更糟糕地是孟长生时常看着他似笑非笑,似有察觉,郑云海再不敢轻举妄动,两人这才一路太平,于昨晚入住了平阳府的潘家酒楼。
等孟长生一进房间,就接到了好消息。
先前就有线报说黄岩县令于志豪偷偷陆续买了许多不通言语的蛮夷,继而都不知所踪,再跟踪了于志豪家中老奴后才发现那些蛮夷都在黄岩山里。孟长生就猜测黄岩山应该是一座矿山,果然夜风回来汇报了发现银矿的好消息。
吩咐了夜风去问于志豪讨要银矿后,孟长生心情不错地喝酒观星,好不惬意。
只是舒服地睡了半宿,却被外面嘈杂地呼喊声给吵醒了,孟长生披上了衣服到床前一看,原来是着火了。
反正也被吵醒了,孟长生于是穿衣洗漱,才神清气爽地踱步到了窗前,火势竟然没有控制好,看来这平阳府军巡铺不过关啊。
“主人,我们要不要出去避火?”
“不用,不会烧到这里。”
火区离酒楼也就二三十丈,且就处在风口,任谁看酒楼也是十分危险的,楼下街道上早就有许多百姓在逃命了。不过既然主人说不会烧到这里,那么就是不会烧到这里了,夜风淡定地站在了原处。
火越来越大,逃命的动静也大了起来,孟长生的房门被敲得砰砰直响,不用猜,肯定是郑云海来了。
郑云海一进门,看孟长生悠闲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火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地走到了孟长生面前,“孟长生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火怎么还不灭?”
孟长生厌恶地看着郑云海激动喊话时乱飞的唾沫,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郑云海却更加激动地往前挪了几步,离孟长生更近了,“你后退是什么意思?你要一个人逃跑吗?”
孟长生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郑御史没长脑子吗?谁逃跑会倒着后退?是你口水乱喷,太脏了。”
郑云海脸立即涨得通红,直到看着夜风给孟长生换完了一件外套,才开了口,这一次口水没有喷出来,“你怎么还不灭火?”
“灭火是军巡铺的职责。”
郑云海震惊极了,这是受永丰都城百姓拥戴的护国国师吗?这在他面前表露了真面目是什么意思,是准备要杀人灭口了,郑云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你,杀人是犯法的!”
孟长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郑云海,他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傻,同路上还想杀人,伤敌一千字送八百?不过傻子是说不明白的,况且他傻不是更好么。
孟长生只当没听到他说的话,不再看他,一手搭在腰带上悬挂的银铃铛上,继续看着外面的大火。
郑云海瞎紧张了半天,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