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玉映与王春枝两人就悄悄来到了衡阳司理院左狱,也就是关押王贵生的监狱。
“春枝,等下要跟紧我,不可擅自行动。切记不可发出任何动静,尤其不要碰触到狱卒。”沈玉映用神识传音给王春枝做最后一便提醒,就怕这新出炉没多久的弟子折了进去。
这两日王春枝已经开始向沈玉映学习了,传音术并不能使她惊讶了,她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门口。
夜间狱门只在亥时与丑时轮换两班时才打开,所以她们要在亥时进入狱中,寅时出来。
冬天的夜晚就算没有风,依然能把人冻得瑟瑟发抖。王春枝怕穿的太过累赘耽误行动,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夹棉短袄,早就已经冻的脸色发青,四肢打颤。
突然静夜中的木门发出了一声吱嘎声,这低沉刺耳的声音简直就像天籁,让人瞬间就精神抖擞。
吱嘎声变得更响了,沉重的狱门终于打开了一边,轮换的狱卒正从先前看守狱门的狱卒手中接过武器,狱门中间就有了一处空隙。
就是这个时候了,沈玉映拉着王春枝觉迅速地钻进了进去,一进门就迅速贴在墙边,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刚贴着墙面站好,换班下来的狱卒也进来了,他们锁上门就与往日一样快速地往里走,根本不知道有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狱中。这是再正常不过了,狱卒也不过是个凡人,又怎么看的穿他们的隐身符呢。
没错,沈玉映与王春枝就是靠着隐身符才能在四名狱卒的眼皮子底下进了狱中。
不过这低阶隐身符只是一种障眼法,并且只对神识更加低下的人起作用。此外虽然其他人看不到隐身者的身影,但能听到隐身者发出的声音,看到由隐身者导致的物品移动,所以即使有隐身符行事也不能无所顾忌。
所以戴了隐身符的两人,神识强大的沈玉映能看到王春枝,而王春枝却看不到她。为防王春枝走失,沈玉映这才拿了一条绳索让王春枝牵牢,一同行动。
沈玉映与王春枝不知道王贵生被关在哪,只能一个个地找。
这些牢房都是由小腿粗的木头栅栏组成,牢中的犯人都已经睡下,在牢房走廊油灯下,只能大概看出他们的身型,以及隐隐绰绰的锁链暗沉的投影,要找一个人还是十分困难的。
幸好她们运气不错,在第六个牢房就找到了王贵生。
王贵生是新来的,所以就只能蜷缩睡在最边上,这倒是方便了沈玉映。
沈玉映先是施放了一个不大的结界,刚好罩住她们和王贵生三人,然后拿下了隐身符,让春枝叫醒了王贵生。
王贵生这两天日子不好过,虽说狱卒没有为难他,也没碰上狱霸。然而,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进监狱。坐牢房的这两日,他的内心备受折磨,这份折磨让他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就这么胆战心惊地熬了两天,终于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恍惚间却像是听到了大娘的声音,王贵生心底想着春枝一个小娘子怎么可能来这个污秽的地方,一边又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
没想到一睁眼,春枝真的就蹲在牢房一侧看着自己,王贵生哆哆嗦嗦地坐了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睛,“春枝?”
“阿耶。”看到王贵生手上沉重的链条,春枝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
“师父带我过来的。”
这时,满眼都是女儿的王贵生才注意到旁边的沈玉映,“原来是沈真人啊。”这就不奇怪了,毕竟凭沈真人的本领,悄无声息地进个牢房根本就不算事。
看样子王贵生没有被虐待,沈玉映松了一口气,“王老丈,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这次进来我们是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好为你翻案。”
什么情况?其实王贵生到现在也是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抓到这牢房里。
于是被沈玉映一问,王贵生嘴唇阖动了几下,眼眶里的委屈像是要泛出来一样:“这,这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就被差爷抓进来了。”
“那老丈知道何大这个人吗?”
“何大……何大,是谁?”
看样子是打探不出什么情况了,幸好还有另一个方案。沈玉映便对王贵生嘱咐:“老丈且安心,无论什么情况至少我可保你性命无忧,不过最好是能翻案,让你清白做人。”
王贵生激动了起来,“我真是冤枉的。”
沈玉映让王贵生稍安勿躁,“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都在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先忍耐几日。”
辞别了王贵生,沈玉映与王春枝带上了隐身符,在这左狱里又是一阵瞎找。这一次的地方就比较好找了,毕竟狱官办公的场所与关押犯人的牢房可完全不同,沈玉映很快就找到了。
据王春树所知,犯人在收押入狱之前,都必须先有狱官写明犯罪事由,办理登记手续。所以在王贵生这个当事人完全无法提供信息的情况下,沈玉映就只能来找卷宗看看。
只是放卷宗的房间前面坐着三名狱卒,其中两位正在喝茶聊天以打发时间,还有趴在桌上发出阵阵打呼声,明显睡的正香。想要在两个清醒的狱卒眼皮子底下翻阅卷宗,且不被发现,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未免节外生枝,沈玉映就决定暴力打晕这三个狱卒。
就在这时两名聊天的狱卒却说道要去巡逻了,留下了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