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对不起你教习的谋略,若我真的学得好,也不至于落得那般田地。
摇摇头,沈秋江又和沈清萤说起晚上的宫宴。
“皇宫的宴会,规矩繁多,你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先生知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不需要我专门说明。”沈秋江有些惆怅,“只是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我怕你这次去,宫里会打你的主意,沈家......谁都想拉到自己的阵营。”沈秋江有些担忧,沈清萤姿容出众,家世显赫,京城里多少人家盯着她呢。
“先生,清萤明白,父亲一直保持中立,就是不想沈家卷入这烂摊子里头,清萤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在想到联姻这个事情的时候,沈清萤脑子里不再是七皇子,而是上辈子的丞相,那个默默陪伴自己的丞相,若没有他,自己现在可能只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吧。
“我知道你聪明,我只是怕......唉。”沈秋江没说下去,只是眸子里,多了些忧愁。
沈清萤知道,知道先生怕皇上指婚,当今圣上虽然不老,但是高位坐久了,逐渐对沈家起了疑心,疑心沈家会不忠,但是现在这点疑心,还不至于让他冒着与沈家离心的后果去指婚。
没有接沈秋江的话,沈清萤同沈秋江又说了些其他事,待到天色渐晚,沈秋江便告辞离去。
送走了沈秋江,沈清萤也没有歇口气,便被桃笙按在梳妆台上梳洗化妆,桃笙想了想,自家小姐的性格是不希望在宫宴上大出风头的,还是保守点吧。
桃笙开始动手,很快,垂鬟分肖髻便梳好了,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自然垂下,并把剩下的头发束起来,垂于肩上。桃笙选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发簪对称插入发髻,然后给沈清萤描眉涂唇,既不单调也不过于隆重。
选了一件湖绿色的百褶裙,配上浅粉的云纹苏绣上襦,腰间一枚彩色流苏禁步,手腕上戴着碧色玉镯,这大概是沈清萤活到十六岁,除了及笄礼之外最隆重的一次穿着了吧。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萤儿吗?今儿个怎么这么美呢,见心上人啊?”沈文栖靠在马车上,一只脚踏在马车沿上,一只脚自然垂在身侧晃来晃去,手上一把折扇,明明不热的天气非要时刻拿着把扇子。
沈清萤瞪了一眼沈文栖,绕过他从另一边上了马车。
“唉唉唉,好几天没见着哥哥你都不想我啊?”沈文栖看沈清萤进了马车,也赶紧收回腿上了马车,挨着沈清萤,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天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怪不得娶不到媳妇儿。”沈清萤动作颇大的坐离沈文栖,对着沈文栖翻了个白眼。
沈文栖也不恼,跟着沈清萤蹭过去:“你不想哥哥可是哥哥想你了啊,哥哥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哥哥了,天天跟着我到处跑。”
看着打开折扇且一脸嘚瑟的沈文栖,沈清萤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需放到沈文栖鞋上。
“松松松松松开,快快快。”沈文栖一脸惊恐的看着脚下,“这可是我新鞋,沈清萤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踩下去我才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沈清萤一听,脚狠狠的跺了下去,让你嘚瑟!
“嗷,痛痛痛痛痛。”还没走进马车,沈家夫妇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哀嚎,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拿这两个小祖宗怎么是好。
管家在外面看见家里两个主事的到了,立马低声咳嗽了两下,马车里的沈清萤和沈文栖一听,立马就没声了。
沈家家主沈回川吔了管家一眼,故意放大声音说:“管家既然嗓子不舒服就要好好养着,回来让大夫给你看看。”
“老奴谢侯爷关怀。”管家笑呵呵的接下了话,这副场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管家早就轻车熟路了。
摇摇头,沈回川扶着自家夫人上了马车,看见两个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起,心里那股气马上就消散了不少。
“你们两个啊,每次都这样,以后......”
“以后不能这样了,要知礼懂事,不要让父母担忧。”沈清萤摇头晃脑的接过话,“父亲这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我都会背了。”
沈回川一愣,继而大笑,指着沈清萤和沈夫人说:“你看看这丫头,一天天没大没小的。”
“那还不是你惯的。”沈夫人拉下沈回川的手,也笑了,谁能想到这个被孩子堵得没话说的男人是外面威震四方的安宁候呢。
四月的京城,晚上已经彻底没了凉意,沈清萤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带着微微热度的风吹到她的脸上,带走了她的思虑。
七皇子,既然你上辈子对不起我,这辈子,就等着还债吧,你所看重的东西,我一个也不会让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