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痕甩开胸前的水草时,这些被施咒的水草迅速地冲向周围,与那些围拢过来的水草纠缠在一起。
缠住的水草越来越多,最后竟结成了一个个的草球在水底翻滚着。
正当楚痕认为全部的水草已经处理完毕时,忽然脚下一颤,水底的泥沙开始翻腾起来。
突然,泥沙里钻出来一只巨型蟾蜍,通体泛着冰蓝色,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楚痕。外形上与此前在青山瀑见过的那只绿色的□□一模一样。
“姚道人!”楚痕吓了一跳,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姚道人不是已经被打出真身变成一只小□□了吗?怎么会这么大?”
“你是谁?你怎么会用巫术?”冰蟾开口问道。
“要你管?爷我天生就会!”楚痕本想霸气地回应一句,但奈何是在水中,只要一张嘴,估计就会喝个水饱。所以他狠狠地瞪了冰蟾一眼,脸上显出不屑的神情。
冰蟾冷哼一声,对它不尊重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它一抖身子,几十个小疙瘩掉落下来,看上去冰晶一片。
“又是这招。我怀里还有一个肉球,要不要啊?”楚痕心里想着,从怀里摸出姚道人的肉球在冰蟾的眼前晃着。
冰蟾冷冷地说:“那不一样。”
话音刚落,方才掉落下来的冰球竟分高中低三层向楚痕打来。
楚痕摆动破刀想去拨打冰球,怎奈水中阻力太大,根本挥不起刀来。
他急忙用刀尖将旁边正在滚动的水草球挑了起来挡在身前。这招还真管用,冰球纷纷打在水草上,有的被水草卷起,有的则直接被裹挟进了草球里。
冰蟾一怒,浑身胀起,身上的无数冰疙瘩立刻长出了尖尖的长刺。
它低吼一声,猛得向楚痕攻来。
楚痕心道:“乖乖!这要是被它扎中,还不得立刻变成个漏壶?”
他一脚将挡在身前的水草球踹向冰蟾,冰蟾轻蔑地用尖刺一拨,就将草球挑到了一旁。
冰蟾毫不停歇地继续攻来。
楚痕立刻用手一弹刀身,那把破刀顿时暴长起来,像一扇门板一样挡住了冰蟾。
尖刺扎在破刀的斑斑锈迹上。忽然,那些锈迹变红了,就像深秋的枫叶一般。
一股狂风从刀身上发出,将冰蟾吹得向后滚去。冰蟾就在这阵狂风卷起的漩涡里旋转着,连身上的尖刺都被吹弯了。
冰蟾抖动着身躯,艰难地张大了嘴。它用力一吐,一大块冰喷了出来,瞬间就将破刀封住了。
狂风停了,漩涡也没有了,冰蟾这才喘了口气。
“西风烈!断肠散人的必杀绝技,名不虚传。”冰蟾赞道,接着又说:“你且看看我这招如何?”
它张开嘴,一下一下地往外吐着寒气。
没等楚痕反应过来,他周围的水已经开始结冰了。
楚痕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了。
“不。。。不怎么样。”他心中说道,随即用力一拍刀身。
破刀一震,竟在水中发出“嗡嗡”地声音,封住刀身的冰块应声而落。
狂风再起!
冰蟾立刻闭上了嘴,惊道:“还来?!”
就在冰蟾正要防范的时候,却见楚痕左手放在胸口,那棵树影又在他的胸前亮了起来。
楚痕的眼睛变得血红,似乎有一种力量从胸前的树影中迅速传到他的右手。他右手一推刀身,只见那把破刀刀尖向前,冲着冰蟾刺去。
还是那把破刀,但刀锋已变!
冰蟾把嘴张到最大,拼命吐出一块又一块的寒冰想要封住飞来的刀。但每一块都被刀尖刺破,冰屑四散。
当最后一块寒冰被刀刺穿的瞬间,整把刀突然像离弦之箭射向冰蟾的头顶。
“这是。。。巫刀!”在冰蟾的惊呼声中,刀尖已经挑开了它的头皮。
刀尖顺着冰蟾的头顶一直挑下去,硬生生地将蟾皮剥了下来!
一只小蟾蜍跳出蟾皮,疯了一样的向水深的地方逃去。
那是冰蟾的真身。
水下又恢复了平静。楚痕走过去捡起冰蓝色的蟾皮,用刀尖挑着想了想。
随即左手一弹刀身,一阵狂风乍起,吹得蟾皮中的寒气向远处发散。不一会儿,河面上便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云望天和秋灵正在纳闷,为什么向他们攻击的水草越来越少?最后竟消失殆尽了?而且,原本湍流的河水好端端地怎么就结了冰?
“嘭”的一声,楚痕破冰而出跳到了船上,肩上还扛着他那把破刀。
只是此刻,刀身上仍旧恢复了锈迹斑斑的模样。
“楚痕!你。。。没死啊?!”秋灵惊喜地叫着,就连云望天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什么话?爷我像那么短命的人吗?”楚痕开着玩笑,但重逢之后的喜悦之情还是挂在脸上。
“快说说!你都遇到了什么?”秋灵着急地追问着。
“不急,慢慢说。”楚痕笑道。
“是啊,慢慢说吧。这也是最后的遗言了。”老龟慢吞吞地接话道。
楚痕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你们将要阴阳永隔了。”老龟平静的语调甚至比船外的冰面还要冷。
突然,它一跺脚,整个石船翻了过来,将三人扣在船下!
“你干什么?!”楚痕怒道。
“送你们上路。”
“去哪里?”
“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