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的城门楼上,剑光还在不断盘旋。
丁宁依旧宁静站在城门楼上一角,城门楼周遭的城墙上,地面上,有许多坠落着的兵刃,也有一些人的尸身。
他的出手并不激烈,剑出也以破招为主,甚至都没有动用大刑剑,但是面对的挑战者里,也依旧有郑袖和元武的死忠者,也依旧有些剑式是玉石俱焚,必分生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城里所有人的情绪也在悄然的发生改变。
长陵那许多名剑师,包括那些上前挑战的剑师之中,有许多人最多能够将小说+几招剑式运用到堪称完美的境地,然而今日里,在丁宁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宗门的不同剑式。
而且他所出的每一剑都不只是堪称完美,而是在场的所有修行者都没有见过能运用得比他要完美的存在。
关于王惊梦的故事,有很多的传说,身在楚都的这些人里面,有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这些事情,但并未真正见过他的战斗。而以前一些哪怕亲眼目睹过他出手的修行者,大多也只将王惊梦的无敌联系到他迥异于常人的绝世天赋。
然而今日里,所有人的看法都已经有所改变。
例如他今日里所用的一些砍柴剑、劈山剑等剑招,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和剑招的名字一样,没有任何的花巧。其中只是最简单的劈斩和砍削的动作,唯有长时间不简单的每日苦练,才能够达到那种行云流水,自然有神的境界。
所以王惊梦的无敌,是因为他有着超越常人天赋的同时,还比寻常人要更加努力。
许多剑式对于这城中的修行者而言,就像是一场教学,而这样持续的战斗,也更让那些传说变得真实,也更让人看清他自己。
所以这城里先前那些明确表示对丁宁敬重的修行者和军士们,心中的敬仰越来越浓烈,甚至有许多先前没有明确表态的军士,也开始折服。
而另外的一方,彻底忠于元武和郑袖的修行者和军士们,因为看到同僚的死亡,而激起了更多的血性和仇恨,态度也越来越激进起来。
城里两方的气氛,便变得越来越不融洽。
“即便真的天下无敌又如何,恐怕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就在靠近这段城墙的一条街巷里,一名秦军将领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是一人应对这城中所有的修行者,这样的做派,却正好激得军队无法参战,尤其现在…再这样下去,我们城中倒是要分两拨打起来。到时候无数人战死,这城大乱,他却正好收了这座城。他意思不想造成这样的结果,但这无数人还不是为他而死。退一万步而言,即便打不起来,谁站在他那一边都看在眼里,他难道还能一次性带所有这些人离开?若是不能,那教这些人如何自处?今日不为他而死,恐怕他日也没有好下场。”
在这名秦军将领愤怒的声音里,有许多将领保持了沉默,但是却心有同感。
只是这种愤怒并不只是针对丁宁,而是对于整个兵马司,对于那些长陵权贵尤其是对于郑袖的愤怒的一种宣泄。
一些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个人意志发动的战争,最终大量战死的,却都只是底层的军士。
尤其是在对楚的这场战争里,这种愤怒在参与过追击赵香妃楚军残部的秦军中到达了顶点,许多将领公开违背了军令,甚至导致了兵马司许多高官的更替。
如果巴山剑场的做派和郑袖的掌权没有两样,那对于这些寻常的将领和军士而言,巴山剑场的复仇和权位的更替,根本没有意义。
今日这城里恐怕有数分之一的秦人会因为支持巴山剑场而不被容纳,若是以简单粗鄙的话来形容,就算今天丁宁将这城里所有不服的修行者打服,他也不可能就一个人占住这座城。楚都周围并没有足够的巴山剑场控制的军队,现在这楚都对于巴山剑场而言,还是陷落在敌人大军包围之中的孤地。
那么这些秦人势必离开先前效忠的军队…这些秦人离开楚都之后,如何安置?
失去了粮草和给养,这些零散的秦人的下场,恐怕会比楚军的残部还要凄惨。
在现在这些愤怒的将领看来,哪怕今日丁宁能够重铸无敌的声威,唤醒许多人心中的记忆和敬畏,但若是无法安置这些人,今后就绝对不可能获得大部分秦人的支持,甚至今后也不可能再出现这样阵营清晰的对立场面。
只是有些将领没有出声,是他们觉得以昔日那个人以及林煮酒的智谋,便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轰”的一声巨响。
又一名修行者飞坠,从城门楼上一直倒飞,狠狠砸落在护城河里,砸出了巨大的浪花。
更多的水流和水珠被狂暴的元气撕碎,因为战斗的不断持续,这些水汽被紊乱的元气席卷出去,互相撞击,就连远处的大河河面上,都升腾起了浓雾。
突然之间,城墙上响起了数声短促的惊呼。
浓雾笼罩的河面上,白色的雾气里,突然有一些庞大的黑影正在透出。
那是一些大船,出现得如此突兀,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突然驶来。
昔日的幽浮舰队就是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楚都外的河里,然而那是郑袖和大齐王朝做了交易,幽浮大船又无声潜行于水底,所以才能在楚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在楚都之外。
只是这些大船又从何而来,同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