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月不着痕迹的移开打量墨云的目光,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三人道:“既如此,日后你们定要小心此人,饭食也要谨慎为好”。
三人默默地记在心里,转间,青袅从屋内走出來,琴声嘎然停止,水涟月淡淡的扫了眼青袅的神色,见他眉眼间带着一抹为难之色,猜想之下,心中了然,想必南宫煜今日是想当着那女子的面,让她难堪。
不过,她又岂会让南宫煜如意呢?
凤眸敛起所有的情绪,她昂首挺胸迎上青袅,淡淡问道:“如何”?
青袅垂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神色,恭敬答道:“回禀王妃,王爷请王妃入内”。
水涟月依旧是颔首点头,目光如炬,周身环绕着一道道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缓缓朝着汀兰轩内走去,刚一进屋,只见南宫煜端坐在外屋的上座,黑眸透着一抹森冷的寒意审视着水涟月,里屋,苏雅已命人收起方桌与七弦琴,她本想下床去迎水涟月,却不想南宫煜不让她下床,无奈之下,她只好倚靠在床头,透过一排五光十色的宝石珠帘看着外面。
“妾身见过王爷”,水涟月向前走了两步,举止有度,优雅从容的朝着南宫煜微微行礼。
南宫煜冷哼一声,一拍桌子,阴沉着脸斥道:“身为王府的王妃,你竟然如此沒有规矩,难不成,出嫁前你娘亲沒教好你吗”?
水涟月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恼怒,他竟然敢拿娘亲羞辱她?但,她却极力的隐忍下來,轻笑道:“王爷此话差矣,妾身很想遵从王府的规矩,奈何,王爷丝毫不给妾身机会啊,难道王爷忘记了吗?昨日,王爷亲口对妾身说,妾身在这王府里,沒有任何资格与权力,既如此,那,王爷您说,妾身算什么”?
南宫煜扯了扯嘴角,沒料到今日的水涟月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敢跟他翻旧账?随后,他冷笑道:“不要拿着本王的忍耐当成你嚣张的资本,在偌大的王府里,你的确沒有任何资格与权力,但,无论你是身份,从踏进王府的那刻起,就要遵守王府的规矩,否则,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不过,你似乎也忘记了本王说过的话,千万不要有把柄落在本王手里,否则,本王定让你好看”。
最后一句话,南宫煜咬着牙挤出來,沒等水涟月开口,他转头朝着里屋轻声问道:“苏雅,你來告诉她王府的规矩,身为王室贵族成员,每日是否要晨昏定省,若是有违,该怎样处罚呢”?
里屋的人微微一愣,一双秀眸里快速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但她却作出谦卑有礼之态,柔声道:“王爷,苏雅未能起身恭迎王妃,已是犯了王府的规矩,以苏雅的身份,岂能再去教王妃规矩呢?王妃初入王府,对王府的规矩不懂也是人之常情,王爷就别再为难王妃了”。
南宫煜听着苏雅过谦的话语,心中一软,声音也柔了几分,“你不必为她说情,虽然王府里沒有长辈,但,母妃的牌位却安置在栖云轩内,每日的晨昏定省亦不能废,她既然有违王府的规矩,那么,就要受到应有的责罚,你且大胆的说出來,一切有本王做主”。
苏雅勾了勾嘴角,秀眸里的得意之色更浓,她想了想,柔声道:“既然如此,王妃,苏雅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能见谅”。
“依照寻常王室贵族,每日必须晨昏定省,若是有违,是要罚跪祠堂,家法处置,鞭刑三十,这是初犯,再犯者,鞭刑五十.....”,苏雅越说声音越小,在南宫煜听來,无非是苏雅惧怕水涟月王妃的身份,有些胆怯,他冷眼看向水涟月,冷峻的脸上越发的阴沉下來。
水涟月望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在唱双簧,凤眸里含着一抹鄙夷迎向南宫煜,沒想到南宫煜也有这么卑鄙的时候,其他事情上拿她沒办法,便用王府的规矩來做由头來责罚她,三十鞭刑,哼,很好。
“你,可听明白了”?南宫煜瞪着黑眸看向水涟月冷道,那阴沉的神色中,似乎还带有一抹得意之色。
红缨秋叶与冬雪三人望了望水涟月,每个人的心都揪起來了,尤其是秋叶,沒想到她的一番巧言善变,竟引得王妃要承受鞭刑三十,若是她沒有说那番话,王妃何苦遭受鞭刑?
她的自作聪明,竟害了王妃。
就在秋叶想上前替水涟月挡下之时,水涟月绝美倾世的脸颊荡起一抹嫣然的笑意,衬托着那绝美之容更加不可一世,相比之下,反而这满屋的奢贵华丽竟如同俗不可耐之物,就连南宫煜也被她这一抹笑意惊的有些呆滞,心底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的确很美,可,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若她从沒与南宫翎有过合作之事,若她与楚亦华从未相识,若她与襄王也毫无干系,若她身边从未围绕那么多男子,若她沒有身负金灵宫宝藏的秘密,若她安分守己......
也许,他依旧会娶她入王府,以礼相待,保她荣华富贵,但,绝不是今日这般景象。
只可惜,这世间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她既然触了他的底线,就要承担一切后果,就要付出代价。
南宫煜黑眸如炬,转瞬间便恢复如初,冷峻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肃杀之色,沒等他开口,只听水涟月淡淡笑道:“王爷身份尊贵,又是这王府唯一的主人,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拿捏,既然打定主意要责罚妾身,施以鞭刑,又何须浪费这么多口舌呢”。
“王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您饶过王妃吧,王妃身子娇弱,岂能承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