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他们烧死!”
镜妖娆曾以为任怀远只是同傅音那般被奸人所害,迷惑了心智,才会如此放肆又大胆地在人界办起作孽之事——熊熊之火,就连已身为妖的她都看不下去,因为只要稍有偏差,挨着的方圆百里恐怕都要被殃及到!
但到屋内三人亲眼见着那火舌如游龙,又听见屋外人如是道时,她才终于恍然……这灵鹫宫的宫主哪里是受人蛊惑?分明是密谋在先!
妖后怕是这辈子都想不清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究竟是在想什么了,她只知晓那样的火势即便是当年用了数多的凤凰树叶也不曾达到……
那分明是用灵力催助的,三年后妖后在人界被玄仙找到,紫色的瞳眸中映出了白衣,却也映出了一片赤红!
镜妖娆记得那样大火她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浮生殿,还有一次便是在魔界……
当年傅音的三昧真火将舞儿送到了不得轮回之处,因而再次见到这似乎注定要与她长生相伴的业火时,下界的王后只有惋惜,却没有畏惧。
一旁的魔神则是抱着笑看的态度,自然,除了笑看,如今的君不苍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了……
至于君不苍这么真爱生命的人究竟为何会看破红尘?
只能说,常年披着的斗篷保护了他的脑子,丰富了他的思想。
魔神看见了玄仙即将要施舍给他的生机;仙界的尊者——究竟是仁善的!
“宿陌尘,看样子我们这是要相拥而泣,死在一起了?”
君不苍说出这样的话时,妖后即便已临死都没忘记吐一吐,镜妖娆以为魔神这样的话是侮辱了自家师父的,当然倘若对象换个人——比如穆亦笙什么的?她应该不会太在意。
“应我放妖儿走,我便救你。”
所以说每个男人其实都有阴暗一面的,不过玄仙就算是黑了个彻底也是让人暖心的,当日仙界的尊者只站在火光中,白衣被照成了明黄,看那面前的房梁已然塌了下来,火星溅起,映在深邃如夜的瞳眸里,三昧真火沾衣成灰!
“成交?”
虽然她并不对君不苍有什么感冒,魔神也不曾允诺她什么,可听见那朝夕相处的死男人为了活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妖后的心里毕竟是有疙瘩的,更何况那披着斗篷的家伙连点犹豫都没,只在灵鹫宫放把火的时间就点头了!
“师父别救他!”
彼时妖后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有那般的反应,许是身为小女人的天生敏感爆发所致,在正常环境下那样的言语其实是有些酸味在的,不过在当时,镜妖娆语毕,却见着玄仙唇角微扬——
“妖儿,好了……”
宿陌尘的这一句是用来安慰小徒儿的,火光中玄仙的墨发在滚滚热浪中微微散开,玄仙的面上却神清气爽,让镜妖娆诧异的是,白衣仙人的眼角都难得染了笑意。
“魔神。”
说这一句时,仙界尊者对君不苍伸了手,而宿陌尘的掌心里也幻化出了一柄长剑,镜妖娆望着那剑身在火光中有些刺眼,而妖后也是后来才想起,此剑便是她还没恢复记忆时玄仙曾用过的,当时是仙界的尊者意图阻止君不苍将她唤醒。
“你救我,我放人,两不相欠。”
魔神的手这便握住了那剑鞘,倘若乐魔在君不苍应是不会如此丢面子的,可惜歌九舞在别处,就连宫倾城都驻守在魔界。
“嗯。”
后来镜妖娆掐指而算,师徒间关系的真正转变应当也是从此时起的,不过那次的共患难却依旧没有改变玄仙与魔神之间的对立,镜妖娆记得当元宁与穆亦笙等人知晓此事时只说了一句:
“那魔神又不傻,赔了夫人丢了面子,你让他怎么对仙尊友善?!”
“……”
而玄仙真正加入魔神妖后的行列遭人通缉也是在那一日,镜妖娆永远忘不了当日云下任怀远的目光,震惊,惧怕,心虚……却没有愤怒,抑或其实,当时灵鹫宫的宫主已然开始窃喜?
妖后也注意到围在那方小院外的除了灵鹫宫人,还有一些其他门派,有些门派起初应是极度不赞同任怀远的做法的,几个被自家师父遗弃的灵鹫宫弟子尚被各大门派捆得甚严……
但贼人总是能得逞的,也不知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因为宿陌尘没死,还将妖后魔神都救了出来,诸仙的目光就又变了……
有几个被死掐脖子甚久的灵鹫宫弟子得了解放,几位仙长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所以其实南疆来的那老头是孤注一掷地在赌,万一玄仙真挂了,诸仙便会将他的满门都灭了,可宿陌尘没被烧死还违反了帝君的意愿,便如其所愿——成为了众矢之的!
“仙尊!怎敢这样?!”
诸仙的想法永远都是天真烂漫的,最好宿陌尘自己出来,任由魔神妖后活活烧死,普天同庆,但玄仙却没能助他们圆梦,于是指点之声便从云下传了上来。
“嘿!丫头!”
远远地,云上的三人其实都听见了,穆亦笙在极远之处向着镜妖娆招手,天山应是后知后觉地听闻讯息才将将赶来的,但此时的情景……玄仙与镜妖娆都以为自己还是主动脱离门派的好!
“那不是天兵?!”
所以当终南首座弟子在诸多天山弟子里鱼目混珠时,白衣的仙人立即掉转了云头,可眼尖如镜妖——除了那些容色各异的仙门之人,紫眸还在半空之中看见了些别的!
“妖儿靠着我。”
玄仙皱眉,魔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