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四妖惊震,穆亦笙的倾心剑仍在掌心,宫倾城的目光定了定,心魔的神色微变。
“怎……怎么可能?!”
此刻银色的短匕正握在妖后掌中,红纱之下,皓腕雪白,神寂之光将魔神颈侧黑红色的血迹都照亮了,血水沾上刀身甚至还因为仙魔两元的撕扯就此冒出了丝丝烟气……
“丫头?”
妖族之中穆亦笙略略上前一步,月白色的身影就立在镜妖娆背后,却也因为那般的视角看不见妖后与魔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媚妖方才的惊问出声他却真真实实地听见了,妖后与魔神之间显然是出现了状况!
“不要过来!”
千妖殿前,魔界的尊主其实已然成了刀俎之下的鱼肉,镜妖娆的紫眸却难以置信地盯着魔神手中的惜守——身披斗篷的男人已经被遏在了她的心口,鲜血直流,偏偏她手的匕首居然再近不了半寸,就此顿住!
“君不苍……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冷汗冒上了额头,镜妖娆顿时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握着匕首的那道手腕已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毛骨悚然之意,侵袭了整个脊背!
“王后这话问得……你是在问我现在做的呢……还是之前做的?!”
听闻妖后之言,面具外露出的半弯唇角缓缓勾起,君不苍的笑意很冷,这样的笑不是魔神惯有的阴恻,也不是作为君不苍的从来的调侃。
“什么叫……之前做的?”
如今生杀大权分明就悉数归结在她的身上,连鬼门关都已经打开了,她却没办法顺势将人推下去,在妖后看来这简直是一桩笑话,给魔众和诸多妖族看的笑话!
而君不苍此刻的眼神是一种深入五脏六腑的沉冷,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刻就能被这男人的戾气封死,见状不对,镜妖娆手上又一次用了力,可匕首却依旧没有挪动半分,反倒是她的腕间开始流血,猩红嫣然——
“还要抱着希望一试?王后受伤本座可是要心疼的……不过我的王后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才过了几年,连自己的宗主都不认了么?”
“但连王后的身子都记得,王后却不记得……是不是很不应该呢?当年你差点在宿陌的的莲花池子里被冻死,那可是本座救的你……妖族的认宗……好像就连王后也不能违抗?”
“宗主……”
瘫软之感是从脚心一路传到脊梁骨的,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将妖后的声色都压低了七分,众妖显然也将魔神的话听了去!
醉琉璃的面上当即垮了,他们辛辛苦苦筹备了一年却将最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魔神曾在性命攸关之际救过妖后一次,是以镜妖早就对下界的尊主认了宗!
妖界之规,妖族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杀死救命之人的,这算是千古妖王留给整个妖族唯一的情感,下妖一族对宗主的感恩之情一世不灭,除非到死……
所以妖后在此生之中根本不可能杀了魔神,即便她的修为已然在君不苍之上,君不苍是她的宗主,对他——她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