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繁星闪烁,听风声飒飒,夜鸟低鸣,百虫浅唱,好不热闹。山中的夜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月影和赵宇哲吃过晚饭后,天已经黑完了,二人闲来无事,在屋舍附近随意散散步。

“你知道我的医术是向谁学的吗?”赵宇哲开口道。

月影摇了摇头,她以为他的医术纯粹是自学而成的,没想到他还专门拜过师傅的,赵宇哲向月影讲述他的往事,夜里的山中有层叠的虫儿鸣,赵宇哲的声音也低低的,和风细雨,月影却听得心惊。

赵宇哲的母亲身体孱弱,分娩时靠着药物催生才产下一子,而后自己也香消玉殒。先天不足的赵宇哲从小体弱多病,要是寻常人家早就扔掉了事,但毕竟他是赵家的独子,工部侍郎赵老爷害怕断了香火,拼了全力养着他。

赵宇哲五岁时得了一场怪病,高烧始终不退,赵家人都开始准备后事时,来了一个道人,声称自己有办法救他,但条件是赵宇哲必须拜自己为师,而且赵家要另辟院落让他和赵宇哲生活。赵老爷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也就答应了道人的要求。也不知道人用了什么办法,赵宇哲的病居然好了,几日后又可以下床蹦蹦跳跳。

赵老爷没有办法,只好履行自己的承诺,另辟了院子,让赵宇哲跟着道人去了。岂知那道人是个邪道,喜欢用活人试药,赵宇哲名义上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试药对象,可怜赵宇哲小小年纪就受道人的折磨。

也不知道人和赵老爷说了什么,赵家人很少来别苑看他。几年后,赵老爷的小妾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赵老爷的香火有望,加上不经常接触,对赵宇哲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家里人无法依靠,那就只能靠自己。赵宇哲发誓要亲手杀死那道人,明里暗里学了不少医术,可始终敌不过阴险的道人。

直到十三岁那年,别苑来了两位自称兄妹的过路人,道人想用他们试药,自然留他们在别苑居住,不想半月后,赵宇哲亲眼见到道人被客居的男子杀死。

“虽然想象了无数次道人死去的情景,但当时见着那种场面还是有些害怕,这时候,跟着那个男人一起来的小女孩跑到我身前,安慰我,让我别害怕。她的年纪虽小,但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居然能十分淡然。”

“他们杀死道人后就离开了,离开前那名男子还对我说大仇以报,让我自己处理那具尸体。”赵宇哲淡淡地说,“我心里虽然恐惧,但还是把道人的尸体埋了,还在他的物件中找到了不少医书典籍,靠着这些书,我的医术也精进不少。只可惜,为道人试药伤了我的元气,落下了病根,连我自己也无法治愈。”

赵宇哲说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月影惊愕之余,却回忆了往昔旧事。

很多年前她随颂文第一次入京,那时她还不满十岁,也没有杀过人,只是刚刚学会了几招剑法,师父便让她随颂文去见识见识。

那次他们要杀的是江湖上的一个邪道,颂文根据情报找到了邪道,不想他竟寓居在别人府中,月影记得颂文让她扮成他的妹妹,越是柔弱越好。

他们混进别院,颂文只交代月影不要乱跑,颂文出门后,月影也尾随其后,可他东拐西拐便不见了踪影。

月影自己乱窜也不晓得窜到了哪个院落,只见一个小少年拿着银针在刺一只瘫软的麻雀。月影大义凛然地上前吼道:“喂,你在干嘛?”

少年被月影吓了一跳,抬眼看了看她,又恢复了一脸漠然的神色,继续拿针扎麻雀。月影实在好奇,蹲在他身边细细观看,他的动作和何裕师兄的动作很像,但不及何裕师兄那般从容淡定,少年下手时还有些许犹豫。

不多时,那麻雀竟然扑闪着翅膀活动起来,少年把麻雀放飞到空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哦,原来你是在救它呀,我以为你要杀它呢。看不出来,你心地真好。”

“哼,”少年脸上微红,负气道,“谁要救它,我不过是拿它来试验我的针法罢了。对了,你是谁,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嘿嘿,我就是小麻雀呀,我来谢谢你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过几日我就飞走啦。”月影咧着嘴笑道。

虽然少年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但毕竟也是孩子,聊着聊着,月影与他也就熟络起来。

颂文不知何故,白日里总是让月影一个人呆在屋里,月影无聊,她便出来寻男孩玩,几日下来,他们成了好朋友,爬树抓鸟,下河捞鱼,十分有趣。

不过那一天月影去找他时,他却不在院子里。从家仆那儿她才知道,他是这别苑的小主人,此刻在屋里休息。

月影来到他门外,却听见了邪道的声音,她趴在门缝处偷看,看见少年光着身子,在地上瑟瑟发抖,邪道在一旁冷眼旁观,还说什么这次的药可以让人忽冷忽热,药效时间多长云云。

望着少年惨白的面孔,月影又气又急,刚想踹门进去,颂文在背后拦住了她。

二人潜回屋内,颂文告知了月影事情的真相,她才知道邪道利用少年试药的事,月影让颂文一定要用最恶毒的方法弄死邪道。

当晚,月影偷偷潜进少年的房间,看着他梦中仍是一副惊惧的神色,不免有些悲悯,月影轻轻对他说,放心,小麻雀一定替你报仇。

不知是不是邪道作孽太深,他很快便着了颂文的道,颂文做事不怎么讲求效率,多半贪图好


状态提示:纯真的心--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