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出去,铺子里又来了几位挑点心的妇人,谷溪只好将乔叔又拉回原先那个布帘里。
原来是一间制作点心的灶房。
“乔叔,您准备一下,我得亲自去趟飞羽庄。”
“出什么事了?”
飞羽庄的庄主谢秀林,与谷央之原是忘年之交,很合得来,谷溪在此处开的铺子也是他暗中帮衬着起来的。谷家避入南屿多年,这位谢庄主虽然从不曾亲自造访过,却一直保持着与谷央之的“传书”,没有断了联系。
谷溪是不习武的,对于谢秀灵的帮助一直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或许是觉得,这位在江湖上都能够称得上人物的谢庄主,帮自己不过全然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与自己本人和这些生意并无关系。
故而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谢秀灵,只是此刻,他没有办法。
三言两语给乔叔解释了个大概,便掀开帘子出去,然后进了方才白清婉进去的后院。
这后院看似是点心铺子后面的一座小院,实际上竟是谷溪在昌落城的“家”。
南屿虽然分成了各个村子,但出了小岛,谷溪、乔叔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人就成了一家人。这小院看上去虽小,实则是个掩护,绕过一处堆放柴火的破棚子,便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从那棚子过去,便直接是一座雕地很精致的小木桥,桥下流水潺潺,几尾红鲤旁若无人地抢着吃食。
再往前,便是如园林一般的大院子,期间分布着各处小屋,便是谷溪等人平日里住的地方。
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在这靠北的城里竟弄出这么一片地,乍一进到院里甚至会有种到了南方的错觉。
只是白清婉没有去过南屿,不然她定会觉得此处一景一物都无比熟悉。
那位领路的小伙计带着她在小路上七拐八绕,停在了一个小巧雅致的房子前。
“这里便是乔夫人的住所,姑娘请。”
小伙计说完便脚步匆匆地原路返回了,仿佛铺子里还有无数活计在等着他处理似的。
白清婉走上前去,轻轻扣了扣门。
“门开着,请进。”
屋内传来的声音很慈祥和蔼,让她的心定了定。
于是她推开门跨了进去,一位妇人手中正拿着一个荷包绣着,收了最后一针,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弄成这模样了,快进来。”
乔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走了过来,看着灰头土脸的白清婉,把她拉进了里屋,立刻着手要准备洗澡水和衣物。
“多谢夫人。我被人劫持,今早偷偷跑了出去,在城门外被谷溪公子救下的。”
那乔夫人点点头,也不去多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备好了热水和衣物,然后将白清婉一身没眼看的这一份扒了,将她丢进了木制的澡盆里。
她动作太快,白清婉有些反应不及,便坐在了温热的水中。
“夫人,我自己来便是——”
乔夫人也不理她,兀自动手开始打理白清婉一头混着泥都绞在一起的长发。
待终于将连日来的污浊和疲倦洗净,换上一身有些肥大了的衣服,白清婉对乔夫人施了一礼,很郑重地道了谢。
同时,同样沐浴完毕收整利索的的谷溪敲了敲门。
乔夫人挥了挥手,示意白清婉去开门。
拉开门,两人却皆愣在了原地。
谷溪换下了那一身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浅色长衫,头发工整束着,挺拔地立在门外。
白清婉的头发还散着,有些潮湿,青白色的裙裾拖在地上,整个人在有些肥大的衣服里显得更加瘦小。
那一张洗净了的脸,终于露出原本倾城的面容来,眼波流转处便轻易让人心动。
好美。
谷溪迅速收敛了愣住的眼神,朝她欠了欠身。
女孩脸上不知是为自己的愣怔还是门外太过英俊的人,总之很明显地脸红了,她往后退了两步,将谷溪让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