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石奉的行色匆匆,凌梓熙似乎是有着一些特别的感觉与体会,隐约之间似乎是已经发觉一个事实:这是石奉在有意识地跟她拉开距离。
这让她神色之中都是显露出一抹复杂之色,当她盯住石奉北去的背影的目光中,渐渐地模糊了石奉的身影的时候,她眼神中的这一抹复杂之色表现得尤为地清晰。
不过,她的反应也就是到此为止,并没有其它反应了,更没有偷偷地跟踪石奉。
她回到山谷内,看到死状凄惨的张申的尸体,冷笑而过,并没有更多反应。
不过,那把巨大到有些夸张的刀,她则是随身带走了,这是必须的,罪证之物,当然是不可随意丢弃。
但是,当她回到藏有孙凌的尸体的山洞之时,她蹲下来,却是冷声地道:“你为主人而死,死得壮烈,但也死得其所,我孙凌回到南州郡之后,会求爹将你风光大葬的……”
说到这里,她伸手过去,慢慢地揭下了紧贴在死者脸上的那一层人皮面具,这让死者的容貌转眼间大变。
而她,接着更是将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揭下来,她的容貌也是因此而大变,完全是变成了此前死去的孙凌的模样儿。
这才是她的本真模样儿,她正是孙凌,而不是孙凌的什么表姐。
“张元老匹夫,你死定了!”孙凌寒声地发出威胁,而后,施展开成象境九段的修为向南疾速飞掠而去,对于她来说两百里的距离并不难行的。
石奉当然是不会真去中州郡,去是终究要去的,但不是现在。
但他却不得不往北边走上一段距离,并且摆出一副当真是要去中州郡的架势,因为他很怕凌梓熙跟踪自己。
若是自己戏演得不够像,或者根本就没往北边的中州郡去,被跟踪而来的凌梓熙看到了,那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他并不想如此,的确,对于这凌梓熙,他是并不那么相信的,因为在她身上有着诸多的疑点无法解释。
就算她在后来说是孙凌的表姐,跟孙逸超家是亲戚关系,以此消解了一些疑点,那又怎样?一个最大的疑点,她始终都是消解不掉的。
如果她真是孙凌的表姐的话,那么,在张申杀死孙凌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全力以赴地进行搭救?按说,她是具有搭救的能力的,只要她催动出那个在后来催动过的闪放五色豪光的小球,就能对张申进行沉重一击。
事实上,张申最后毙命,并且死得很惨,完全是脑浆迸出,登时殒命,那也就是那颗闪放五色毫芒的光球奋力一击的结果。
既然那五色光球具有如此之大的威力,那么,当那孙凌性命存亡的一刹那,凌梓熙为什么就是那样地镇定,简直都称得上是冷血了?
按当时的情景而言,就是说凌梓熙见死不救,只怕都是并不为过。
对待自己的表妹,难道就是可以这样的吗?
“除非……那死去的根本不是他的表妹!”石奉向着中州郡所在的北方走着,一边就想道,而当他想到这一可能的事实真相时,他不禁是倒吸冷气,讶异地道,“难道真会是如此?”
他不能确定此事的真假,但是,他在隐约之间很是有把握地认定,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什么问题,在眼前呈现出来的一切似乎并不是真相,或者说并不是事情的全部,隐藏着的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点,只是不给人看罢了。
“还好,我并未显露出真实名姓。”
石奉暗自庆幸之余,停住脚步,四下打量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是到了一处开阔地带,地势平坦,一望无际,除了枯草与落叶的稀疏大树之外,再无其它,灵兽的吼声都是几乎听闻不到。
只有堆积着的雪,覆盖着大地,覆盖着一切,成为统治者般的存在。
阳光柔软无力,显得惨淡,跟夏日的它,形成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微微的风一吹,四周围就哗哗地响个不住,是草木之上凝结出的冰凌相互碰撞发出来的,给人一种沉闷与压抑的感觉。
即便是微风,也有很强的穿透力,利如刀剑般,迎面而来,就能透体而过,让人难受。
石奉在西山的那条山谷北边的洞穴之内,经过冰潭与火潭的锤炼,他的身躯当然就是不怕严寒侵袭的了,对于他而言,承受眼前的一切,并不困难。
但他依然不愿意承受这一切,因为已经是没有承受的必要。
他再次四处打量,最终确定没有人跟随之后,就掉头返回,目标当然是北恒学院。
经过独峰岭下沟通南北的这条山谷之时,已经是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微弱的阳光在西边沉下去,阴暗就在山谷底部升起来,这让阴寒更盛。
走到山谷中段,石奉看到了此前拼杀所造成的景象,不可磨灭,成为铁一般的存在,普通人的话,不论谁看到了都是一定会惊骇莫名的。
再往前走,他看到了张申,躺着,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冻成了冰。
他没有停留,继续前行,对于这个张申,他没有什么感觉,生与死对他都是无所谓的,若说有什么感触的话,他只是觉得这家伙死得挺冤的。
因为如果自己没有横插一脚的话,那么,发生在这里的这场搏杀,结局很可能就会不一样,死掉的或许就不单是那个孙凌,她的表姐凌梓熙只怕也将会是在劫难逃的。
虽然她有五色光球可用,一旦使用,就能爆发出让人惊异的威能,攻击力足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