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突然被问到,有点愣神,转而又明白过来,正色说道,“汉制里有一种办法抵消死刑,明帝时规定,上缴一定的缣可抵消死刑。”
刘陔对这个不是很清楚,想要开口问,可是碍于地上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开口,杨远好像看出了他的困惑,继续说道。“明帝时,虽规定需上缴一定数量的缣,却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根据犯罪者的身份而定。”
刘陔这下明白了,转头看向张奉,仿佛看到了一堆活着的钱,眼神里直冒精光,张奉被看得直发毛,只好低头,直冒冷汗。
“张奉,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小人小人”
“看来是不愿意花钱了?”
“不不不,小人愿意!小人出百万钱。”
按照后世的理解,百万钱就是一百两黄金的意思,刘陔显然是有点不满意的。却没立马出声回应。
张奉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又报了个价。
“两两百万钱。”
刘陔摇了摇头,还是不作回应。
“三百万?”
这回刘陔有了反应了,只不过是叹了口气,并说了句,“看来张公子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啊?”
“啊,求公子饶命,小人愿意出钱!”
“既然如此,那一口价一千两黄金,咱们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好太过于为难你。”
“一一千两?”
“怎么?不愿意?”
“原意,愿意。”
“嗯,那就好,咱们有杨县令作为见证,你放心,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是交人。”
张奉显然是吓得不轻,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刘陔拍了拍张奉的头,起身笑着说,“这才对嘛,起来找个地坐着吧,别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你了。”
张奉顺从的爬起来,却不敢入席,怯怯的站在一旁。
刘陔也没心思管他了,对杨远说,“杨县令又要麻烦你使人去张家取钱了。”
话还没说,门口就有随从来通报,张家管事来人了。
杨远吩咐随从带人进来,刘陔转身入席,没过多久,随从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想来就是张家管事了。此人倒是沉稳,一进门就看见一侧的张奉,待随从退下后,他走到堂中,站定,先是恭敬的给刘陔磕头行礼,然后又转向给杨远起身行礼,对张奉倒是有些冷淡。
“草民张家管事张乔,见过河间王四公子。见过杨县令。”
刘陔看了一眼张奉,他一直低着头,仿佛对此人还有些许惧怕。看来,此人必定不简单。于是打算先发制人。
“张家管事来此之前,想必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了,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全凭公子处置。”
“哦?张奉说愿意出一千两黄金赎罪,你觉得呢?”
“草民觉得不妥。”
张奉紧张的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可是张乔却没有看他一眼,张奉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刘陔饶有兴趣的问,“你觉得那里不妥了。”
“张家愿意出两千两黄金赎罪,日落之前会送到公子落脚的客栈。”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人可以带回去了。”
张乔再次磕头行礼,又向杨远行礼。说,“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张乔带着人走后,刘陔咂舌对杨远说,“这个张乔不简单啊。”
杨远讪笑道,“听说早年是在张让身边做事,前两年才回张家。这两年打点张家上下,为人处世颇为老成。”
“多谢杨公指点。时候不早了,我就继续叨扰了,稍后我使人将一半赎金送来。”
“哈哈,赎金就免了,那是公子自己所得的,待下官向安王问好即可。”
两人好像心照不宣的都忘记了一个人,就是吴德,刘陔一开始还想趁机一起教训教训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可是转而一想,他是杨远的下属,杨远肯定会有所打算,杨远虽说是县令,能用的人却不多,吴德是他的人,所以杨远一开始才会当众斥责吴德。一方面是做给刘陔看的,一方面是真的被气到了。
刘陔刚回到客栈,就有几个壮汉抬着四个箱子送到刘陔的房间里。来人放下箱子就走了,显然是事先就吩咐过了,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抬的是黄金,不然说不定早带着黄金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