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心躺在小西屋蜷缩在床上等啊等,可她男人不知为何却迟迟不归。按理说村书记家离古家不远,族长年纪也才七十多,看着身体也挺康健的,不应该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才是。
可若不是那边有什么棘手的情况,她男人怎会两个多小时还没回来。
“啊啊”梅子急冲冲的跑进了小西屋,手上慌乱的不停的比划着什么。张静心被她吓了一跳,她对梅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若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她一般是不会进西屋的,难道真被她猜中了,那边发生了啥事情?
“你慢点,我没看明白。”梅子脸上不安担忧的神情惊着了张静心,心不知为何突兀的开始剧烈跳动着,脑子中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她男人,她和梅子共同依靠的男人,若不是他有事儿,梅子怎会这样害怕心绪不宁的。
梅子不知是急的,还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半天张静心还是不明白她想表达着什么,可时间却容不得张静心在西屋多作停留,慌乱的拉着梅子的手向外飞奔,此时她早已忘记身上大姨妈涌动的厉害。
梅子反应很快,啊啊啊的指着村书记家的方向,一边还没放弃自己的表达,此时的张静心哪还顾得上梅子,知道她男人现在还在大槐村,心里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办,心想情况该是不太严重才是,否则村里早已把人送进镇上的卫生所,
大晚上的,鸡鸣狗吠声不断,透着乡村独有的宁静气息。张静心此刻真是两眼一抹黑的来到了村书记家,让她感恩的是两家相隔只有半里多路,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土路还真不好走。
村书记家没有张静心想象的那么热闹,屋里的油灯倒是都点着了,显得给外亮堂。这在大槐村一般是不会这么浪费的,不管是煤油还是豆油或者是其他任何油类,那可都是要票的。
70年代不只是大槐村,在h国任何的地方也都是一样,节减再节减,是人民心中不变的生活态度。
张静心倒是不用敲门,因为村书记家的大门是开着的,这又是让张静心疑惑的地方。大槐村家家户户晚上都有栓门的习惯,是村书记在村委会上提倡的,有段时间晚上甚至还有夜巡队挨家挨户检查过。在张静心的记忆里夜巡队大约是在冬天才会组建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抓投机倒把,挖shzyjs墙角的奸诈之人,而村书记让村民晚上栓门也是这个原因。
冬日里粮食紧缺,不管是城市或者农村大家都想在想方设法的折腾东西填饱肚子,大槐村是个土地肥沃,环山绕水的地方,基本每年地里的产量都不低,村民们虽吃的不好,但混个温饱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五几年饥荒的那几年,大槐村当时也死了不少人,可却也是清河镇受灾最少的一个村子。而死的村民大多数都和古淮山他爹一样,是被饥饿冲击的乱闯入了小南山,就再也没回来过。
“谁在外面?”村书记的婆子出了屋子朝门口望去。
“婶儿,是我。”张静心扯着梅子出声道。她心里急的要命,好想大吼两声木头你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干,先不说族长的情况现在情况如何,就村书记压低询问的声音,张静心也明白村书记怕不愿声张自己的事情。
“快进屋,俺让梅子寻你,咋这么久才来?”村书记婆子语带则责备的说,她话里的意思张静心有些不明白,这梅子不是才刚回古家嘛?
“啊啊”梅子突然冒到了张静心前面,冲村书记婆子比划解释着。
张静心站在后面脸色一沉,虽说她对梅子心有芥蒂,可却也没怎么得罪她吧,她怎能这么做?她男人受伤村书记婆子让她叫自己过来,可梅子却第一时间去截了去镇上的古老二,若不是她被李幺妹打骂阻拦,怕是不会回古家通知自己吧。
古老二是她亲爹,梅子有事儿想到他,张静心能理解。可古淮山是她男人,梅子怎么能不通知她?这古家离村书记家也就几百米的路。
“你这丫头,咋能这么糊涂。”村书记婆子也没想到梅子会如此做,食指戳了戳梅子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冲张静心歉意的笑了笑,觉得是自己的错,没把事情给弄清楚就乱责备张静心。
“婶儿,山哥他没事儿吧?”张静心她能指着谁,梅子还是村书记婆子?
“没啥大碍,就是伤了胳膊得养上些日子。”村书记婆子边说边指了指族长屋子的方向,示意张静心进去,她和梅子却丝毫没有要跟进的意思,这让张静心又有些想不通。
张静心随即转身走向族长的屋子,她一定要亲眼看到男人伤的情况才能安心。对于梅子,张静心不想也不愿多谈,等她和古淮山离开大槐村后,见梅子的机会也不多,更何况这梅子也快十六了,该嫁了。
以后梅子再也不会成她男人的责任。
“你怎么来了?”古淮山语气有些诧异,扫了眼张静心后,目光不解的看向族长。
“婶儿说你受伤了,让梅子唤我过来的。”张静心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古淮山伤的那只胳膊,见已被人处理过后,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族爷爷您现在好些了吗?”张静心这时才把目光转向族长,族长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今晚又受到了某种刺激,嘴角不停的抽动着,可那双眼睛却紧盯着地上的某个点不放。
张静心随着族长的目光睇过去,才发现村书记此刻正跪在屋子角落低着头,肩膀时不时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