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咬牙忍着,倔犟得也不吭声,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怜惜之情。
动作也不由得放缓了些,一边解开了阮桑晚肩膀上的纱布:“让我瞧瞧。”
“嗯。”阮桑晚低垂下眉眼,樱唇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行军打仗,随身备着各种各样的伤药,常年已形成了一个习惯,战天涯拿出三个小药瓶,递到鼻尖嗅了嗅,拿出了其中一个瓷瓶子。
“这个是云南白药,治外伤奇效。都是舒狂塞进我衣服里的,时常小伤我也懒得理会。”
虽说他平时舞刀弄棒的粗鲁了些,但是此时此刻给她上药,动作轻缓了许多。
上好药,扶她躺下,战天涯酒劲上头,干脆也一并躺在了床塌上,和衣拉过了被子。
阮桑晚柳叶眉微蹙,他从来都不留宿,今夜怎的就赖着不走了?
可是这人赶又赶不得,推又推不得,只能任他去了。
起先这人躺在身边极是不习惯,换了无数个姿式,都觉着不舒坦。阮桑晚强忍着将他一脚拽下床榻的冲动,压下了心底的烦躁。
突然战天涯翻了个身,一只沉沉的铁臂就这样搭在了她腰间,阮桑晚深吸了口气,厌恶感使得胃部在翻滚,谁知他还不知足的微微施了下力道,将她牢牢禁锢在了怀里。
阮桑晚差点从床榻上跳起身,轻喊了声:“将军!”
战天涯以为她是怕自己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在她耳畔轻轻说了句:“我不会动你。”
闭上眼,深呼吸,阮桑晚安慰着自个儿,就让他抱一个晚上又能如何?以后日子还长着,这战天涯哪能一时半会说扳倒就扳倒的?
百足之虫,也是死而不僵。
心理反应抵不过生理的反应,睡意袭来,阮桑晚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夜,迷迷糊糊的靠在他怀里,竟也安然的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之后,战天涯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幽深的黑眸,折射出璀璨的光华,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迟的女人,那陌生的情愫,在心底漫延开来。
他伸出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滑腻的脸蛋儿,近距离的看,他的夫人还真生得好看。
眉眼如画,瑶鼻小巧可爱,樱唇一点红,标标准准的一张瓜子脸,透着一股子天生的妩媚。
到底何为情?他活了近三十年,并不懂得。
只知道父亲在他小时候,总是半夜一个人寂寞的坐在黑暗中,也不掌灯,独饮一壶酒。
阿嬷说,那是父亲在想念母亲,后来父亲战死沙杀,临死的时候,叫着母亲的名字,可母亲却也未赶来见他最后一眼。
所以,他觉得爱一个人,太傻了!父亲太傻了!
一生等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女人,若情之一字,让人这般难受,为何还要动情?
然而,他现在有些明白父亲当年的感受,情之所至,心又怎能自控?
指尖轻轻描摹过她的樱唇,他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带着无比的鲜新与刺激感,轻轻吻了下那诱人的唇瓣。
美妙的味道,让他愉悦的露出明朗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