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想法吧。”老年的阴沉着脸。原来的嚣张一去无踪。手里的茶杯她端起又放下。她示意中年的坐下来。“子惠,把门开了。给两位客人泡茶。”
年轻的走去开门,然后给我们泡茶。
我走到老年的前面,向她深深地鞠了个躬,“对不起,张领导,刚才冒犯了。还有您,多有得罪。”我又向中年的鞠了个躬。
然后我回到丁莹身边,和丁莹一起在摆在一边的黑色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将丁莹父亲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想麻烦您的是,这个?张主任,能不能请您两位手下回避一下?”我重新站起来。
“她们有什么好回避的?”老年的有点不耐烦。
“有些细节只能跟您说。不好意思。”
“那你们出去转转。”
中年的和年轻的狐疑地对视一眼,走出了办公室。我示意丁莹重新将门关上。
这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钱来,没有数,但从厚度上我感觉到那可是不少的数目。
我走到老年的面前,“一点心意,您笑纳。”
“你。”
“您别紧张,这回没录音。是我真心实意的。”
“拿回去。”
“您别嫌少。请您快速收下。她们进来就不好了。”
老年的看看我,又看看钱。
“真的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我还会来感谢您。您赶快收下。”我把钱往老年的怀里推。
“一定会再来拜谢您。”丁莹说。
老年的快速把钱收好,放进抽屉。
“我真被你小子搞糊涂了。”老年的咧了咧嘴。她是真糊涂了。
“不糊涂,很简单的道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对了,张领导,去让她们回来吧,她们回来我再跟您说正事。事情还得她们去办。”
“行。”
丁莹出去找那两个警官。那两个警官显然没有走远,因为,她们很快就回来了。
当着老中青的面,我提出了她们要做的几件事:
一是帮我们打听最终是哪个县市的检察院对丁莹父亲提起公诉,并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二是和公诉丁莹父亲的检察院的负责人取得联系,想尽一切办法将丁莹父亲的罪行降到最低;
三是争取由她们这个部门鉴定丁莹父亲所收受的画作的价值。
“就这三点,麻烦你们了。”我笑了笑。
“还就这三点?”年轻的说。
“我们只能做到第一点。”中年的说。
她们这么说自然可以理解,因为她们不知道就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和她们的领导已经零距离。
“嗳,你们是怎么说话的?”老年的开口了,“小郑的要求也不高嘛。到时多打几个电话不就得了。”
“领导。”中年的大惑不解。
年轻的更是诧异。
“今天小郑给我们上了一堂很好的课,我们要理解办事家属的心。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你们俩把小郑提的三点记好,不能出一点差错。等事成了,叫小郑请大家吃饭。”
“那是一定的。要不就中午?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说。
“那怎么行?事情还没有办,哪有先吃饭的道理?就这么说,下班吧。”
“谢谢。谢谢。”我和丁莹同时说道。
“你那个磁带呢?”中年的念念不忘磁带。
“哎呀,我说你今天怎么了?你真像小郑说的没一点反间谍能力。这个时候,他们会给我们磁带吗?”老年的说。
“我。”中年的尴尬无比。
“事情办成了她们才会给我们磁带。哎。下班。”老年的说。
……
我记得那天走出检察技术处丁莹凝视我良久,就好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看什么看,不认识吗?”我说。我们沿着楼道往楼梯口走。
“我真不认识你了,”丁莹说,“你是郑启航吗?”
丁莹的表情还是那么怪。但我感觉出那是在强行抑制内心喜悦时所呈现在脸部的表情。
“不是吗?你觉得我多了一只手还是多了一只脚?”我开玩笑。
“你多了一个脑袋。我真觉得你多了个脑袋。什么绝处逢生,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水到船头自然直,好像全都是用来形容你的。”
“别再形容了。我肚子好饿,你请我吃大餐去。”
“ok!”
我想,此刻,如若是在空旷无人的野外,丁莹一定会大喊大叫以宣泄这种情绪。如果我们是很亲密的恋人,她一定会跳起来在我脸上亲一下,或者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此地,因为在威严的省检察院的楼道上,丁莹什么都不能做,自然就有这种情绪表现了。
“但是有一点你忽略了。”丁莹说。
“哪一点?”我吓了一跳。千万别功亏一篑。
“你说我是女同学。”
“这有不对吗?”
“哼!”丁莹嘟起了嘴,“真是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