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窦芽儿顽皮又喜欢生事,周梦渊一把抓住其手,于前面牵拉着在人群中穿行。
简直不像一个书生的手。
那只手真有力气!
热乎乎,汗啧啧输送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能量。
“哎呀!”
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此人却是周四叔。
“四叔,您怎么也来了?”
周四见周梦渊牵着一位姑娘的手,沉着脸道:“沁儿和你婶要来转转。”
躲在周四身后的沁儿,拉长着脸扯了把周四衣裳,“爹,我们走!”
不等周四反应,沁儿和改改先走了。
“呸!”
改改临走,对着周梦渊使劲朝地上唾了一口,然后一脚踩去。
周四也扭头离去。
周梦渊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出处,依然牵拉着窦芽儿的手,边穿梭于人群边想,才几天不见,他们一家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看起来你得罪这家人太深了,应该去沐浴院洗洗。”
窦芽儿打趣,纯属不了解情况。
乔山老怪一直站于寺院大门出口处等候。
“你们俩这个爱逛的娃娃,瞅得我眼睛都花了,等得我腿都脚发麻了。”
“要不是担心您丢掉,我们还在里头呢。”
老怪看了眼牵着的两只手,“担心我丢掉,怎么不牵着呢?”
一听说,才意识到了仍然牵着的手。
周梦渊连忙松开。
小芽儿才不管呢,小手儿伸在周梦渊面前,“你就牵!就牵!”
“哪里不能玩?非要在这个地方。”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个男高音讨厌他们。
寺院门前广场东侧,有几家放饭的,周围坐着、站着、蹲着很多正在喝粥的人,他们中间有许多就是朝着这一碗粥行走几里地来的。
周梦渊家过去也有放饭做善事活动。
最后一次放饭是在前年四月初八佛祖诞辰之日。
那次县衙也派人放饭,县令诸葛大人亲自挂帅。
见周家阵容庞大,施舍大方,县老爷笑容可掬和周梦渊之父周先生闲聊了一阵,就此相识。
受周先生邀请,县老爷亲自登门拜访过一次。
一心赴考的周梦渊整日泡在学堂,对家务事极少问知。
也许就是那次闲聊埋下隐患,县老爷一双小眼睛和一颗贪婪之心瞄上了周家宅子。
窦芽儿早已肚子咕咕叫了。“走。我们去喝免费粥。”
“我还不饿。你陪师爷去吧。”周梦渊心里一阵酸楚。
昔日的放饭主人,而今成了讨食乞丐。惨呐!
“闪开!闪开!”
身后传来一阵呵斥声。
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怪异声音,刺激得周梦渊脑袋“嗡”地一下。
回头看时,正是县令的切身护卫、巡捕房捕头。
赶紧过去叫窦芽儿,想让她听听,比较那个夜里她所听到的那个声音。
“别急嘛。人家还没吃完呢。”
周梦渊一急,一把揪住了芽儿拿筷子的手腕。
“事关重要。回头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啪!”
老怪见周梦渊神情慌张,放下筷子起身道,“我们一起去。”
三个人用手遮掩着面部,同步在“鸟人”一侧走了一段。
“渊哥哥,你要做什么?”
“听听此人声音,看是否与那夜的相同。”
“不用听,也不用拿声音分辨,就是他,我的····一百个没错。”窦芽儿未说明我的什么,那未说出口的是:我的表兄。
“事关重大,不敢有半点差错。”
“小芽儿敢拿脑袋担保。”
是又怎么样?只能刻骨铭记这个人,等待那虚无缥缈的有朝一日吧。
三人来到一个古玩摊位,摊主正在做交易。
周梦渊随手拿起一口青铜酒杯。
“这个值多少钱?”
“五个铜钱。”
妈呀!就这样一个锈迹斑斑的破玩意儿,居然也能卖到五个铜钱?
周梦渊想起了家里被洗劫前,厅陈列的诸多古董。
也想起来学堂时先生讲到当地地里时说过,这一块是古周原遗址。
公元前十二世纪末至十一世纪初,周人首领古公亶父率领族人迁居此地,营建城郭,建立邑都,大力开发人类物质文明,创造和留下了品类诸多的青铜器、陶器、瓦器等等。
被美誉为:钟鼎彝器甲天下,金甲陶文冠古今!
考虑到以后生活,赡养奶奶,孝敬师爷,报答危难之中慷慨解囊帮助过自己的人们,需要有一笔不菲收入。
周梦渊顿生一个大胆想法。
回去之后,经过再三商议,周梦渊决定,以打听到凶手是外来侵略者为由,撤回县衙状子,苟且保全性命,积蓄报仇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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