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担心和忙乱使得鸟人消瘦了许多,强打起来的精神掩盖不了双目无神面色颓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怒火冲动的周梦渊,顿时心里翻江倒海雷霆电掣,紧握的双拳似乎要将指节捏得粉碎,心里和尚诵经一般不停地提醒自己,“镇静!镇静!无所为而无所不为!”
乔山老怪道:“未见患者,何以施展法术?”
鸟人眯眼扫了一眼老怪,那半闭着的眼睛却如同一道激光掠过,甚至连其下巴有多少根白须也看的清清楚楚,虽有好感,却仍不敢相信其法术足可以痊愈齐横行高烧,
只能抱着试一试之想法,带去见人。
是太多的失望挫伤了鸟人的信心。
拱手道:“请大仙见谅!连日来,曾有近百位高人自告奋勇前来,洋相百出,均无建树,在下被那些无修无为之假神们都侍候腻了。大仙气度非凡,正是在下所求。家父生命垂危,我们即刻前去如何?”
老怪欠欠身子复落座,右手摸着胡须,左手大拇指弯曲,厚实的长指甲游离在各指节掐了会儿。
这是一种学识之士计算时间的方式,老怪此刻用它,不知意下如何?
鸟人,秦歌,周梦渊目光不约而同聚去。
尤其是鸟人觉得蹊跷,认为是一种法术之前的作秀,更希望老怪开口时道出一句吉祥话来。
会客厅安静异常。
几双眼睛在焦急的等待。
如拍尘埃,乔山老怪漫不经心地拍打了几下手抬起头来,炯炯双目盯着鸟人疲倦的眼神道:“死不了。先给老(怪)····夫找口水喝,不然会体力不支。”
鸟人两腮狠狠地鼓了几下,为了父亲,吞下去了无数一招致命的毒招。
秦歌见齐怒达忍气吞声,连忙于八仙桌上拿起水樽倒上两碗水,双手递给老怪一碗周梦渊一碗。
自从鸟人进来,周梦渊稍有担心认出自己来,除了认真看老怪掐指之外一直垂着眼皮,既是接过秦歌递水碗依然未曾抬眼。
他心里的伤痛实在是太深太苦了!如果说是鸟人吞下了致命毒招,周梦渊咽下去的则是一腔腔鲜血、黑血啊!
有谁能面对灭门仇人心平气和视而不见?
有谁能对近在咫尺、做梦都想灭掉的敌人置之度外呢?
是一个伟大的境界加长了他的复仇之路;是一种大恨大爱延伸了他的报仇时间。
忍!
为了一方平安!为了众多百姓泰平!
为了关中,为了天下。
此刻的忍,才真真正正是一次至高的修为。
其实是水,一碗冰凉的白水。
老怪却如品茗一般,撮着嘴巴左右轻吹了几下水面,才呷下一口,不知是担心被烫还是担心被凉着了。
是老怪在有意挑战鸟人的忍耐心。
齐怒达心里完全明白,几日都煎熬过去了,不急顷刻。再说你个老朽,医好了家父疾病算你狠,算你高人个性,否则····山沟里还有一群饿狼急着聚餐呢。
“噗!”
“哐!”
老怪将一口水猛烈喷出,碗沉沉地放在了桌面。
“什么水?这么难喝。”拎起辟邪剑,拿下腰间的法铃起身道,“徒儿,带好法器,我们去看病人。”
鸟人被玩得怒不敢发,只好抢步于乔山老怪和周梦渊前面,听着老怪不停鸣响的法铃声带路而去。
秦歌紧随乔山老怪和周梦渊身后,不敢抢先,也不敢落后。
一路经过的岗哨和忙事人们,无不闻声惊诧转目而来,目光虽有敬畏和窥觑,齐怒达却甚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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