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待黄婆走后,将此事告诉杏鹃和苏小品,苏小品若有所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我看上次柴总办来此就不怀好意。”杏鹃说:“我们人端行正,怕什么!”
黄婆得不到结果,回去向柴总办说了,柴总办一脸不快。黄婆讨好说:“巡检大人,您要办的事,没有不成功的。不管她有没有许配人,您先给她点脸色看看,是假是真就明白了。”柴总办问:“你有什么主意?”黄婆贴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柴总办笑了。
一天,苏小品到外面买布,一个人故意和他撞了一下,苏小品骂道:“你瞎了,大路不走,和我撞什么!”那人不理他,走了。后面上来几个人,一把抓住苏小品说:“你个贼子,竟敢白天行窃,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是巡防局的。”
几个人不由分说,将苏小品锁了,带到巡防局衙门。柴总办问:“这人犯了什么事?”手下人回答:“这是贼,在街上偷窃。”
苏小品大喊冤枉,说自己是刺绣店的伙计。手下人说:“你还强辩,这是什么?”手下人在苏小品身上搜出许多金银珠宝。苏小品儍了眼,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一下子明白了,就是那个撞他的人塞进来的,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
柴总办说:“你个贼子,赃证俱在,还想抵赖,先打二十大板,收押待赎。”
消息传到刺绣店,苏妈妈和杏鹃大吃一惊,她们当然不相信苏小品会偷,但是,不管如何,人被关进大牢,活人也要剥层皮,这如何是好?她们想找熟人帮忙,苏明道的老婆舅前几个月生病死了,她们真是孤立无援,苏妈妈只得抛头露面,求人拜佛。
她们找到巡防局衙门,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她们使了好多钱,才得到一句话:“人可以赎回,但要两千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行。”苏妈妈和杏鹃为了救人,只得变卖了东西,凑齐银子把苏小品赎回来。苏小品被关了几天,手上锁了铁链,挂在牢里木柱上,站不直,坐不下,没有吃,无法睡,几天下来,已是皮包骨头,苏妈妈和杏鹃见了,直流眼泪。
几天后,黄婆又来了,说:“妈妈,发生这件事肯定是冤枉的,你们家的人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件事你怎么不找我商议,柴总办那里,我一句话就能搞定,也不会让苏小品吃这么多苦。”苏妈妈当然知道她们是一伙的,不理她。黄婆又说:“巡检大人的公子,你们没见过,我是见过的,知书达礼,又会画画,一张《牡丹蝴蝶图》画得出神入化,家也好,人也好,你们再考虑考虑一下,错过了可惜。”苏妈妈和杏鹃听她提到这《牡丹蝴蝶图》立刻想到了那脸色铁青的烟鬼,心里说不出的恶心。苏妈妈说:“别说了,这事我已告诉你了,我女儿已许配人了,你还来啰嗦什么!”黄婆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苏小品说:“看样子,他们是串通好了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我看还是躲远点为好。”众人商量好了,收拾了细软,辞退了伙计,带上小儿子上官小弟逃到萧山去了。
正是,神州之大,几无立足之地,秋风落叶,何等悲凉。到了萧山,人生地不熟,身边几个钱也所剩无几,上官杏鹃含泪而泣:想不到美貌也是祸!她梦见自己的身体像树叶一样随风飘起,落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四处是奇花异草,中间一个荷花池开满洁净的荷花,这里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神往,那么令人流连,她跪在地上哭道:“我本是天上仙芭,却为何飘落人间,若说是失足恨,也犯不着如此苦难。”哭罢,喊道:“鼎文兄,你在哪里?快来救我。”醒来时,只有一轮凄月,照着大地。
为了生计,苏小品去拉黄包车,杏鹃摆了个煎米饼小摊,聊以度日。
司马鼎文的病经过调养慢慢好了,由于生病错过了上京会试的日子,全家人都非常遗憾,但也无法。司马鼎文心里放不下苏妈妈和杏鹃,想立刻去探望,就借口说出外旅游几天散散心。司马明德和诸葛淑芬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他们早已知道上官杏鹃已离开苏州的消息,就故意放他走,好让他死心,同时又派佣人麻忠实跟他一起去。
司马鼎文坐船到了苏州,见到当年那熟悉的埠头和三棵树,思念之情非常猛烈,立刻跳下船向那小屋走去,到了前面只见门已上锁,屋檐下结了丝网,这里好久就没人了。司马鼎文大惊,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左邻右舍,邻居说:“她们母女已搬走多时,不知搬哪里去了。”司马鼎文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找到绸布庄,只见绸布庄已改了姓名,店里的伙计也不是原来的人了。他问了一下,绸布庄的店主说:“我的店铺刚买的,那老店主已不知去向。”
司马鼎文问不出消息,垂头丧气在河埠头呆坐,佣人麻忠实催他说:“少爷,我们还是走吧!”司马鼎文无奈,只得先回去再说。
曾春兰得到消息,知道母亲和老太太已将自己许配给表兄司马鼎文,心里乐滋滋的充满甜蜜。她对司马鼎文一见钟情,珍藏着那把司马鼎文画的纸扇,时时拿出来观赏,看到扇子,仿佛看到了司马鼎文的音容笑貌。她心里暗想:我的就是我的,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