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鼎文准备好行囊,带上应试之物,告别父母,离开吴江向省城去,路上又要经过苏州,他想这曾府不便再去,去了人多难以应酬,也不好直接向曾莲子表白心意,不如去新学堂和倪士辉先生商议,或者托他向莲子表白心迹。他主意已定,勿勿向学堂奔去,学堂已经下课,里面空静无人,他直接向倪先生的宿舍奔去。倪先生听见有人敲门,立刻开门,见到是司马鼎文,惊讶说:“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不去应试了?”司马鼎文摇头说:“不是,不是,让我进来慢慢说。”倪先生连忙让他进来,又泡了一杯咖啡给他,司马鼎文喝了一口咖啡,不知该怎么开口好,欲言又止的样子,倪先生慈祥地说:“不急,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总会帮你的。”司马鼎文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感动和暖和,动情地说:“先生,我把您当父亲一样看待,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莲子的事,”他说着拿出莲子给他的信,递给倪先生看,倪先生看了信,知道莲子爱着司马鼎文,问道:“原来是这样,你也喜欢她吗?”司马鼎文说:“我也喜欢她,可是中国的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作主,所以我不敢向她表白,怕引起无数的烦恼。先生,她给了我这封信后,我该怎么做,很迷惘,望先生给我指点。”倪先生叹了口气说:“恋爱自由在国外已不是新鲜事,可是在中国依然很难,我只能传达你的心意,至于成功与否,那得看天意了。”司马鼎文跪求磕头道:“只要先生替我传达意思给她我就感恩不尽了,我这里也有一封信,烦先生转交给她。”倪先生连忙扶他起来说:“不必行此大礼,我会替你转交的。”
司马鼎文把信交给倪先生说:“先生多谢了,学生还要去应试,先告辞了。”倪先生送他出了学堂,一直看他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下。
第二天,下课后,倪先生叫住曾莲子说:“莲子,你过来一下。”莲子不知是何事,来到倪先生的宿舍,倪先生拿出司马鼎文的信递给她说:“这是司马鼎文同学给你的信,他昨天来了,托我转交给你。”曾莲子听了,心中一阵激动,用由于激动而颤抖的手接过信来,又用抖动的语气问道:“怎么,他昨天来过?”心中暗想:“既来了为何不来见我?”倪先生说:“是的,他昨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可能是有些话不便亲口对你说,所以托我转交给你。”曾莲子明白其中的奥秘,接了信说声谢谢,走了。
曾莲子回到女生宿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迫不及待拆开信来,只见信中写道:“莲,想不到你对我如此情深,你的信深深地感动了我,其实我早就对你有好感,只是不愿也不敢表达出来而已,因为我怕我们私下的感情并不会被我们的父母认可,反而招来无穷的烦恼,不过你的勇气感染了我,既使我们不成功,我也要勇敢地对你说:‘我爱你,保重!”看到这,曾莲子流下了眼泪,她把信纸紧紧压在心头,感到无比的甜蜜和温暖。
再说司马鼎文到了省城,在贡院内三场考试完毕,自以为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十分自负,在文中结合新学堂中的见闻,尽情加以友挥,谁知此文被主考官见了,大为恼火,认为是离经叛道,胡说八道,把他的名字剔除出去。
到了放榜那天,司马鼎文一早就去贡院那里等放出榜来,等了许久,总算放出榜来,他从头到尾看了三四遍,看得两眼发痛,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名字。这一气,非同小可,他不由得急出泪来,他曾经答应父亲要为他争光,况且亲戚朋友们都对他赋予厚望,这下都成了泡影。他垂头丧气,不知如何向家人们交待,他徘徊在省城街头,满目凄凉,不知如何是好。
父母们跷首以待,总以为有报喜的马队过来,可是十天半月鸦雀无声,知道是儿子名落孙山了,司马明德心里苦闷异常,不断唉声叹气。司马明华姑姑更是不断派人来问消息,知道无望,心中黯然落泪,悔不该让他去读什么新学堂。
司马鼎文无颜回家,偷偷返回苏州,他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沿着裁满桃花的河堤走去,突然那三棵桃花树映入眼帘,勾起了那次送衣喝茶的回忆,《三棵树绣花店》的招牌还在,不知那热情动人的姑娘还在吗?他拉下帽子遮住额头,生怕被人认出,然后踱进了店铺,张目四望,并不见昔日的姑娘,只有一个衣服整洁面带笑容,容貌端庄的老妈坐在柜台里。那老妈见了他笑盈盈地问道:“先生,你要绣花吗?”司马鼎文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来买绣花的。”“喔,那你是来当佣人的是吗?”因为上官杏鹃的店里人手不够,需要一个干粗活的男佣,刚刚贴出招人启示。司马鼎文听了,正中下怀,自己为了生计正在发愁,有这么个机会混口饭吃,又可以和这里那位心仪已久的姑娘早夕相处,这不正是两全其美吗?就爽口应道:“是,我正是来打工的。”老妈盯住他看,问道:“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干粗活你吃得消吗?”“我吃得消,别看我瘦消,我还练过武呢!”老妈惊讶说:“是吗,真看不出来。哪好,我就要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司马鼎文随口捏造一个名字说:“我叫翦益福,本地人,孤身一人。”
老妈把司马鼎文带进后间屋子,里面是个绣花作坊,有十几个姑娘在绣架上绣花。老妈叫声:“女儿,姑娘们听着,这位是刚来的佣人,叫翦益福,你们有什么扛不动的东西,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