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艳丽问倪教习:“先生能知道些端倪吗?”倪教习把曾莲子和司马鼎文相爱的事说了,诸葛艳丽才知道底细,嗟叹不已。
曾莲子被抬回家中,关在后院《沁芳园》里不准出去,由贴身丫环杏儿照看她。后院的小门通向一个庵堂,庵堂里住着一位一心向佛的老chù_nǚ,她是曾南山的大姐、曾莲子的大姑姑。她一生未嫁,皈依佛门,不问红尘中事。
曾莲子脸色灰白,心如死灰,常常来庵堂内对着佛像哭泣,大姑姑见了,不免发问:“是莲子吗?为何这样伤心?”曾莲子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倾诉,见问,就把心中的事说了,大姑姑又问:“那人是谁?”莲子告诉她是吴江的司马鼎文表兄,大姑姑冷漠地说:“小姑娘不必太伤心,凡事都是随缘,如果你和他有缘,分也分不掉,如果没缘,合也无用。人的命运常常掌握在别人手里,个人的努力是无用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家中。另外,你也别奢求了,司马鼎文他不属于你,他属于曾春兰。”曾莲子大惊,不禁问道:“姑姑,真的吗?您听到什么了?”大姑姑闭目说:“我是猜的,你也不必当真,是不是日后会明的。”大姑姑说完再也不开口了,只是手里不断地捏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曾莲子听了,心里冷了许多,反而减轻了不少痛苦和悲伤。她将信将疑走出庵堂,静静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间有一只仙鹤在她头顶盘旋,哀鸣几声,朝远方飞去,她挣扎起来说:“仙鹤兄你带我去吧,远方是自由的天国,我多么渴望自由!”那仙鹤仿佛听见了她的喊声,停在半空中说:“你来吧,我等着你!”可是,莲子怎么也起不来,她仿佛被绳子捆住了手脚,无法脱身。她急出了一声冷汗,猛然醒来,却是南柯一梦。
她叫过丫头杏儿说:“你替我出去找他,我要见他最后一面,不然我嫁人了心犹不甘。”杏儿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哭着脸说:“我不敢,不然我会被老爷打断腿的。”莲子说:“平时我对你象妹妹,关键时刻竟然这么胆小?”杏儿哭说:“这我知道,可是老爷多么厉害,你妈怎么死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曾莲子听了哑口无言。
姑苏学堂的同学们对曾莲子的事议论纷纷,知道曾莲子爱的是司马鼎文,都对她表示同情。吴桃芳说:“司马鼎文真不像话,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望曾莲子,不知他中了不中?”庄兴楚心里明白,不好明说,只是替司马鼎文着急。他决定将此事偷偷告知司马鼎文兄。
司马鼎文在三棵树绣坊干了许久,生活安定下来后自然就想到了曾莲子,心中的思念与日俱增,但自己这样的境遇,又感到无脸见她。正在他犹豫不定时,门外有人轻轻叫他,他抬头朝外观望,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向他努嘴,正是庄兴楚。司马鼎文会意,放下手中活走了出去,庄兴楚将曾莲子的事告诉了他,司马鼎文大惊,说:“谢谢你来告知,我请个假就来,你先回去。”
第二天,司马鼎文向杏鹃告了个假,偷偷地走到了新学堂边,等到夜幕降临时,才摸进了学堂,到了倪先生的居所敲门求见,倪先生打开门后意想不到会是他——司马鼎文,急忙把他拉进房内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她想你想得好苦?”司马鼎文急忙问:“她怎么啦?”倪先生把她被家人们拉回去,强迫她嫁给苏州知府黄巴山的儿子黄雨熊的事说了,司马鼎文听了,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倪先生拿出那把象牙纸扇说:“这是她去时托我交给你的,说见物如见人。”司马鼎文用颤抖的手接过扇子,只见扇子上有许多血迹,忙问为什么?倪先生说:“她死活不肯回去,想一头撞死在桌角上,结果头撞破了,鲜血流了一地。”司马鼎文听了,不禁嚎啕大哭,哽咽着说:“她都是为了我才受此痛苦,我该怎么办?”倪先生劝他说:“你先别急,慢慢想办法。对了,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据说家也不回,是吗?”司马鼎文黯然失色说:“惭愧得很,金榜无名,无脸回家,暂且在苏州替人打工度日。现在不知曾莲子如何了,我必须去找她,看她到底如何,是死是活?”
倪先生说:“是呀,你该去看她。”停了几秒钟,倪先生又说:“我的聘期已到,你舅舅仍要我留下,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得不离开这里。”司马鼎文听了,流泪惋惜说:“先生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许多事还要聆听先生教诲,现在看来已没有机会了。”倪先生说:“不必伤感,只要有缘仍然可以见面。”司马鼎文见时候不早,说声“先生保重!”告辞走了。
司马鼎文匆匆往曾府而去,那里路经熟悉,他知道曾莲子的居处在靠近庵堂的院子里,庵堂的门开在花园内,庵堂内住着一位不问世事的老chù_nǚ——曾莲子的大姑姑。他到了花园边上,翻墙进了花园,庵堂门口有两个人守门,司马鼎文也翻墙进了庵堂,见庵堂内佛像前油灯忽明忽暗,一个老女人正在念经,他小心